夏東菊繼續誘他,“關總管,可惜你如此英雄卻是有色心無色膽,難道我不值得你冒一下險嗎?”
關狗子乾笑一聲說:“你也別費心機了,我雖然好色,卻也知道命更重要。”
夏東菊見引誘不成,一轉話題,“關總管,你可別忘了美國的法律,私自禁錮他人人身自由,是要坐牢的。”
關狗子桀桀怪笑,呸了聲說:“法律?在這裡我就是總統,美國的法律我當是放屁。”
夏東菊美眸一溜,轉而忽悠他:“關總管,你也別忘了唐人街還有飛龍會在。我們來的時候,蕭伯父吩咐我們早點回去,如果晚點蕭伯父不見我們回去,他定會帶飛龍會的人來把這裡剷平。”
關狗子心裡一驚,不由脫口而問:“蕭雲山也來紐約了?”
夏東菊聽他語氣就知他心中有懼意,便說:“正是。蕭伯父和我昨天一起來的。”
只聽關狗子乾咳了兩聲,沒有接話。
夏東菊接著威嚇:“關總管,你若想你們屠龍幫沒事的話,趕緊把我們給放了,我保證不動你一根汗毛。”
上面卻是靜寂寂的,不見關狗子回話。
鐵濟堂步過來望向那射下光線的玻璃孔,吐出話:“他走了。給你這一嚇,他恐怕躲得比狡兔還隱秘,要找他就更不容易了。”
夏東菊眉頭一蹙,“還找他呢,現在咱們怎麼出去還是個問題。但願徐大哥他們能找來這裡,否則咱們就要困死在這了。”
鐵濟堂依舊是一副從容不驚的神情,只見他淡淡一笑說:“別擔心,也許會有奇蹟的,我總相信這個世界沒有困死人的事。就像兩年前我和我的戰友們被日軍圍困在一個荒廢的街鎮,我們和日軍激戰了五天四夜。到了第五天黃昏雙方都已陷入十分疲憊的狀態,不得不進入休戰。那時我們幾十把槍只剩下三十顆子彈,糧食也早在兩天前沒有了,真的已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眼看著天一亮,就只得跟日本人進行白刃戰。
更糟糕的是日軍連夜又增援了一支野戰軍前來圍剿我們,加上之前的日軍,敵人已是我們的二十倍兵力。即便是糧食彈藥充足,我們也是在劫難逃,更何況我們已彈盡糧絕。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非常明白,只要天一亮,我們就會成為日本人槍下之鬼。就在我們坐等天亮的時候,來了一群老鼠,我一時心想要死也得死得體面些,至少不能餓著死,所以我就去抓老鼠。卻沒想奇蹟竟然從天而降,這群老鼠救了我們的命,我本來是要抓老鼠作為生命裡的最後一餐,沒想到老鼠逃命的時候順帶著我們也逃了命。
我在老鼠逃命的縫隙裡發現了一條秘密的地道,這條地道一直通往街鎮三公里外的一個村莊。就在我們剛剛逃入地道時,日軍的野戰隊伍開始對我們之前據守的街道進行猛烈地炮火轟擊。隨後大批日軍從街道兩端搶入,我們在地道里都能感覺到日本人的腳步正在我們頭頂上奔走。就這樣,我們在日軍的槍炮裡逃出了包圍圈,又活了下來。”
他輕描淡寫徐徐說來,似乎說的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逃命險情,而像是日常閒聊。
此時,假山內一片昏暗,唯一的亮光就是從上面小孔透落的光線,那束光線正好落在兩人之間。夏東菊藉著微弱的光線靜靜地看著鐵濟堂,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著一種陽光也不及的光輝,渾身流淌著一種上帝賜予的力量,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全與安定。
她伸過手來拉住他的手說:“濟堂哥,你是個如此與眾不同的人。”
鐵濟堂輕輕一笑,“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
夏東菊和風軟語:“不一樣。你身上散發著一種無比淡定而強大的力量,可以讓身邊的人消去內心的恐懼,感到十分安定。”
鐵濟堂平靜而言:“那是我父親從小就給我培養的力量。”
夏東菊幽幽一嘆,“濟堂哥,如果我打小就跟你認識,那該有多好。”
這話之意鐵濟堂自是明白,一時之間只覺語短,好一會才勉強一笑說:“東菊,你是個很出色的女孩。以後我會把你視為親妹妹一樣……”
還沒說完,夏東菊就打斷了他的話噘起嘴說: “我才不要你把我當你的什麼親妹妹呢,我的心……”
她沒有往下說,一雙明亮的眸子在昏暗裡閃著一種燦爛的光彩,望著鐵濟堂。
此時兩人近身相靠,鐵濟堂聞著她身上的少女體香,不覺心神微微一蕩,當即避開她的眼神,藉口說:“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能開啟鐵門。”一轉身往鐵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