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略略一頓,夏蕾接著說:“當我醒來的時候,已躺在瑪麗蓮住的那棟房子裡,渾身無比疼痛,連睜開眼睛都感覺到臉部劇烈的痛。瑪麗蓮正在給我處理火傷,見我醒了,繃緊的臉才露出笑容。
五天後,我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當時我真是傷心得要死,要不是有了小約書亞,我都不想活下去了。我想這副猙獰的面容怎麼好回去見濟堂哥,就算濟堂哥不在意,可我接受不了自己,我不想讓濟堂哥看到我這副醜陋可怕的模樣,我再也配不上濟堂哥。我當時就做下個決定,不再回馬尼拉找濟堂哥了,往後我就一個人把小約書亞帶大。
三個星期後,在瑪麗蓮的精心治療下,我的傷勢基本痊癒,但卻留下渾身傷疤。我懇求瑪麗蓮收下我,留我在她那裡做名修女,瑪麗蓮在我苦苦懇求下最終答應了。我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叫‘愛麗絲’,不再用夏蕾這個名字,因為在我內心裡,‘夏蕾’已在那場火災中死去了。
四個月後,我突然想起一事來,尼豪島是個十分偏僻閉塞的地方,這不利於小約書亞以後的成長和教育,所以我想到火奴魯魯去,然後就跟瑪麗蓮商量。沒想瑪麗蓮也十分贊成,說她跟火奴魯魯聖安德烈教堂的巴斯牧師挺熟的,可以安排我到聖安德烈女修院。
10月1日那天一早,我們就動身啟程,同行的還有加州州長的女兒茱莉婭。”
“茱莉亞?小蕾,你也跟她認識?”鐵濟堂插上話問,頗有些意外。
“是的。”夏蕾應了聲,卻也有些意外回問一句:“濟堂哥,你也認識茱莉亞嗎?”
鐵濟堂微微笑說:“我有兩次在沃倫州長家做客時,曾見過茱莉亞,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孩。”轉而卻問上句:“小蕾,你跟茱莉亞是怎麼認識的?”
夏蕾說:“茱莉亞因獲得羅賓遜島主的特許,得以登上尼豪島旅遊,其間我們就認識了。她跟凱瑟琳一樣酷愛旅遊,當時她正在進行環球旅行的最後階段,目的地就是夏威夷,當她把其他島嶼都遊覽後,就想進入尼豪島一窺它的神秘面貌,所以就向羅賓遜島主請求,沒想羅賓遜島主竟然答應了。
茱莉亞在尼豪島待了兩個禮拜,正好也打算10月1日離開,得知我們要到檀香山,因此就跟我們一塊同行,她是要回洛杉磯去。在尼豪島的那些天,她跟我成了好朋友,曾多次懇請我跟她去洛杉磯,然而她又怎麼知道,我本來就是從洛杉磯過來的。雖然我好想回去,可我爸爸……已把我趕出家門,又不能回……”話到這語聲不由哽住。
鐵濟堂慰藉她說:“那是夏叔叔的氣頭話。你離開莫妮卡第二天,夏叔叔見你還沒回家,就跟虹姨去學校和教堂找你,又到你平常比較親近的朋友家裡找你,四處尋找後沒找著你,夏叔叔就慌了,出動所有手下滿城找你,又在報紙電臺上登尋人廣告。如此折騰了一番還是沒能找到你的下落,夏叔叔估計你是回馬尼拉找我去了,就把你一些比較重要的物品收拾好,派申助手送到馬尼拉來給你,由此我才知道你失蹤了。”
夏蕾聽得他這番話,想起以往父親對自己的種種疼愛,一時秋水漣漣,打溼兩睫。緩了緩情緒,她便接著說:“到達檀香山送別茱莉婭後,瑪麗蓮就帶我來到聖安德烈教堂,巴斯牧師和伊莎貝拉院長就收留了我。此後,我帶著小約書亞就在這裡住下,同院的修女們對我們母子倆都十分要好,只是外面許多人常有不好的言行。”
蕭雲山等人聽得夏蕾這番敘述,心裡都不由一片唏噓。
鐵濟堂卻突然拍額說:“我想起來了,三年前10月1日,我在檀香山曾碰見過你。那年9月下旬,我第二次到夏威夷來尋找你,無意中從一個曾在檀香山開過計程車的男子那裡打聽到,他曾搭你和瑪麗蓮、艾瑪兩位修女去過瀉湖路南端盡頭。然後我領上一幫香龍堂的兄弟,在瀉湖路盡頭一帶尋找你的下落,但卻沒打聽到有關你的絲毫資訊,倒是在那片樹林裡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女屍,當時可真把我嚇著了,以為是你。後來法醫驗屍後,確定是名20歲左右的白人女子,我才落下心來。
次日也就是10月1日上午,我又帶上一幫兄弟前去那片樹林尋找,卻沒再發現什麼情況,然後我就收隊返回香龍堂。因為舊金山那邊突然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所以當天下午我就坐車前往機場,在市區路過一條街時,碰見你和兩名修女走在一起。當時你也是蒙著臉,只是當時我坐在車子裡,一晃就過去,沒仔細瞧清楚你的身影,倒錯過了三年時間。”一時心中暗自惋嘆,直怪自己糊塗。
夏蕾說:“那天在聖安德烈女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