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鐵濟堂他們前腳剛剛離開時,一艘快艇駛進馬馬拉灣東頭,開入銀葉林間的那條水渠,一直到達最北端停下。
快艇上有三人,兩名修女和一個二十來歲的美妙女子,駕駛快艇的是一名中年修女,另一名修女卻是密實地蒙著黑色的面紗,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懷裡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嬰孩。
三人下了船,那中年修女朝那名美妙女子說:“茱莉亞,你從這裡直接穿過前面那條跑道,對面就是機場航站樓。”說著往對面一棟大建築物指去。
叫茱莉亞那名女子明媚笑說:“真是有趣,我還是頭一次這樣橫闖機場搭乘飛機,要是給機場的工作人員發現,還以為我是從天而降呢。哈哈,這段旅行實在奇妙極了。”
那蒙面修女朝她輕輕揮揮手,“茱莉亞,再見,一路順風。”
茱莉亞握上她的手說:“愛麗絲,我真捨不得跟你別離。”
那蒙面修女說:“茱莉婭,我也是。以後等我安定下來了,我會常給你寫信。”
茱莉婭悅顏一展說:“愛麗絲,我再次懇請你跟我去洛杉磯吧。我在那邊有許多朋友,無論你想從事什麼工作,我都會幫助你,就算你樂意繼續當修女,我也會想辦法,把你安排到洛杉磯最好的女修院。”
蒙面修女搖搖頭說:“謝謝你,茱莉婭。我不想去,我暫時只想在火奴魯魯安穩下來,把孩子帶大。”
茱莉婭眉頭輕輕一蹙說:“為什麼你總不願意去洛杉磯呢?難道我們之間的友情,就不能令你改變主意嗎?雖然我們只相識短短兩個星期,但我相信我們已成了傾蓋如故的好朋友,我十分珍惜這段友情,並且希望每天都能見到你。愛麗絲,答應我吧,跟我去洛杉磯好嗎?”一雙眼眸真誠地望著那蒙面修女。
蒙面修女還是搖了搖頭說:“茱莉婭,真的十分抱歉!自從第一天認識你,我就把你視為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也是十分珍惜這段友情,但我答應不了你,我……我不喜歡洛杉磯。”說到最後一句淚花早在眼眶裡打轉。
茱莉婭無奈聳聳肩說:“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了。不過記得,穩定下來後一定要給我寫信。”
蒙面修女點頭應了聲:“我會的。”
茱莉婭燦爛一笑,伸過手去,“愛麗絲,讓我抱抱孩子。”說著從蒙面修女手裡接過那小嬰孩。
那小嬰孩長得白白壯壯,粉嘟嘟的臉兒十分漂亮,一雙烏溜溜的眼眸兒正好奇地四處打量著眼前的世界,小手兒往茱莉婭的脖子下巴胡亂的觸控,撓得她咯咯地笑,忍不住往他的小臉蛋親了幾口。
茱莉婭抱著小嬰孩拿眼瞧向那蒙面修女卻問:“愛麗絲,你真的不打算去找小約書亞的爸爸嗎?”
蒙面修女低下頭,搖了搖頭卻不吭聲,眼淚早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面紗唰唰滑落。
茱莉婭趕緊緻歉說:“對不起,愛麗絲,我真不該撈起這話題惹你傷懷。”
蒙面修女抹去眼淚,抬起頭說:“沒事。時候不早了,你趕緊過去吧,別錯過了中午的航班,否則你半夜都還沒能回到家。”
茱莉婭把小嬰孩交回給蒙面修女,提起行李說:“愛麗絲,我走了,我會想念你的,再見!”
蒙面修女回上一句:“再見,茱莉婭。”
茱莉婭點頭致意,又跟那中年修女道了個別,便轉身往對面行去。走出幾步又回過身來,朝兩名修女再次揮手作別,兩名修女也回了個揮手禮。
送別茱莉婭後,兩名修女返到快艇,那中年修女開動快艇,調過頭往來路駛去,到達水渠西畔的那棟房子前的水段,卻又停下來,朝房子凝望了一會,微微吐出一嘆。
“瑪麗蓮院長,要進去看看嗎?”蒙面修女輕聲問了句。
“睹物傷懷,不看也罷。”中年修女重新開動快艇,飛馳而去。
出了水渠,兜出馬馬拉灣,快艇轉向東行。不一會,拐入檀香山東港,一直開到渡輪碼頭水域盡處,沿著一條小河向北行了幾百米,最後在小河東岸一處地方停靠下來。下了船,中年修女把船鎖定在岸邊的一棵樹上,然後領著蒙面修女取路來到聖安德烈教堂。
在此囉嗦一句,聖安德烈教堂是檀香山歷史最悠久也是最大的聖公會教堂,1860年夏威夷國王卡梅哈梅哈四世與艾瑪王后到英國訪問維多利亞女王其間,被英格蘭大教堂莊嚴肅穆的宗教氛圍所打動,由此向女王徵求在夏威夷建立英國國教堂區,並於次年開建,1866年落成。
教堂現任牧師名叫艾爾·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