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其友見葛豹子和潘暴牙跳水狼狽而逃,心頭大樂,轉身給凱瑟琳和夏東菊施禮道了番謝意。
鐵濟堂給他介紹了同伴,然後範其友也自我作了介紹。
凱瑟琳向他問起剛才事件的原由,範其友三言兩語簡略地給她說了。
此時天色已晚,再加上被葛豹子和潘暴牙這麼一攪,幾人賞湖的雅興也少了幾分,鐵濟堂便建議返回,凱瑟琳攜上夏東菊進入駕駛艙,莫莫也跟隨進去。
凱瑟琳指點威利斯調轉游艇返航回去,莫莫自充艇長不懂裝懂,東指西指胡攪,夏東菊給了他兩個腦瓜崩。四人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在駕駛艙說笑戲耍,嬉鬧取樂。
露天甲板上,鐵濟堂和範其友也聊得甚投入。
“濟堂兄弟是從哪裡來的?”
“菲律賓馬尼拉。”
“哦,那可遠噢。我以為濟堂兄弟也是美國華人。”
“範大哥在芝加哥有多少年了?”
“打我呱呱落地那天算起,整整30年了。”
“如此說來,範大哥對芝加哥唐人街的人事應當十分了解吧?”鐵濟堂目如星閃。
“基本都清楚。畢竟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如果連自己家鄉這麼個小圈子的人事都不熟悉的話,那可就是白活了。”範其友答話。
鐵濟堂聽了心頭暗喜,便掏出話來:“範大哥,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這人叫夏仲達,三年前也是從馬尼拉過來的,不知這裡可有這人?”
沒料範其友想也不想卻說:“夏仲達?沒聽說過,芝加哥華人圈裡應該沒有這號人物。”
鐵濟堂略感失望,不由說:“沒有嗎?我聽說他曾來過這裡,跟芝加哥華商會會長陶利邦有過接觸。另外他是一個大老闆,人比較高傲。”
範其友見他臉有疑惑之色,就說:“我敢說在這芝加哥唐人街裡確實沒有夏仲達這樣一位大老闆。我自小在這裡唐人街長大,已整整三十年,唐人街裡哪個人物不知?別說他是個大老闆,在這唐人街就是一個販夫走卒我也是一清二楚。如果他僅僅是來這裡做客,會會陶會長,這又另當別論。”
鐵濟堂見他說得如此肯定,料想夏仲達一家應該不會在芝加哥,心裡雖是失望,可本來他就有所心理準備,也就沒什麼鬱悶。況且還可以從陶利邦那裡打聽夏仲達的下落,當下便向範其友問知了陶利邦的公司地址。
隨後,兩人山南海北地又聊起一些別的事。
談話間說到黃龍堂上,範其友開啟話匣子囉嗦起來:“黃龍堂的第一任堂主是飛龍會老一輩人物‘八大猛龍’之一的張春盛。想當年張堂主率領黃龍堂老一輩兄弟在芝加哥唐人街幹下了許多轟轟烈烈的事,尤其以力戰金剛幫,智挫青蝠黨,最為讓人津津樂道。
當時金剛幫是這裡唐人街最大的幫會,青蝠黨排在第二,黃龍堂勉強算是第三。張堂主不畏強敵,硬扛金剛幫,經過幾番惡戰,打得金剛幫七分五裂,從此銷聲匿跡。後來,張堂主設計離間青蝠黨幾個主要人物,弄得他們內起干戈;然後,擺下個‘鴻門宴’請青蝠黨的老大赴會,威迫他解散青蝠黨,不費一刀一槍剔除了第二強敵,自此穩坐芝加哥唐人街第一江湖寶座。
我是在十八歲那年加入了黃龍堂,跟隨徐大哥做事。六年前,張堂主因病退下,提拔徐大哥為堂主,所謂‘僕隨主貴’,我因此也升為第三把手。兩年後,我們飛龍會各堂司作了重大的人事調整,徐大哥被調去紐約,韓信堅從總堂調來芝加哥。剛才那個葛豹子是韓信堅的親信,原來不過是我們堂司的一個小職員,後來靠拍馬屁被韓信堅提為副堂主。
我倒也不是嫉妒他,只是這傢伙品行不端是個無賴之徒,專靠一副嘴臉阿諛奉承溜鬚拍馬,讓人見了就一肚子火在冒。”
鐵濟堂寬解他:“今晚這事後,我想他以後定難在黃龍堂再呆得下去,就算韓堂主想保他恐怕也拿不出理由來。”
範其友卻說:“這個也未必,我們這個堂主對葛豹子偏袒得很。不是我說他的壞話,說實在的韓信堅這人才薄心高,待人接物傲慢無禮,心胸狹隘不能容物,跟其他堂司的兄弟都不和。尤其是徐大哥他最為妒怨,當年他想去紐約主持青龍堂,卻給徐大哥搶了這個金飯碗,至今他還耿耿於懷。
他拿徐大哥無可奈何,卻常常拿我來開涮,只因我曾是徐大哥的左右手。以前徐大哥在時,黃龍堂的各方生意紅紅火火,好不昌旺。自從韓信堅接手後,黃龍堂不但沒有絲毫擴充套件,反倒一年不如一年。”
鐵濟堂聽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