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突然從路旁冒冒失失地撞出來攔住她的去路,持刀指著她說:“快把身上的錢拿出來!”
凱瑟琳看著那少年臉帶笑意,“你是在打劫嗎?”
少年丟出話:“正是。你明白就好,快把錢拿出來。”
凱瑟琳把手一攤,“我沒帶錢,怎麼辦呢?”
少年說:“沒帶錢那就把值錢的東西留下。”
凱瑟琳安然搭了句:“你知道我身上什麼東西最值錢嗎?”
少年往她身上掃看一道,吐出聲:“金鍊。”
凱瑟琳搖搖頭,“不對,你再猜。”
少年又上下看了她一番說:“難道是戒指?”
凱瑟琳還是搖搖頭,“不是,再猜。”
少年不耐煩起來,“我沒空跟你猜了,快把金鍊和戒指給我。”
凱瑟琳笑了笑說:“這金鍊和戒指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對我來說是最有紀念價值,我可不能給你。”
少年說:“既然這樣,那你把錢給我。”
凱瑟琳溫和問:“你要多少錢?”
少年想了想回:“一百美元。”
凱瑟琳閃了閃眸子說:“我可以給你一百美元,不過你要誠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少年問:“什麼問題?”
凱瑟琳暖聲吐話:“你為什麼要打劫?”
少年把頭略低說:“我媽媽病了,家裡沒錢吃飯。”
凱瑟琳眉睫輕揚,“你爸爸呢?”
少年搖頭說:“我沒有爸爸,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凱瑟琳心頭一酸,“好吧!你隨我到家裡,我取錢給你。”
少年遲疑了一會兒,便跟隨她來到她家。
凱瑟琳從家裡取出兩百美元給了那少年,少年淚眼汪汪地拿了錢轉身就跑。跑出不遠卻停了下來,轉身走回到凱瑟琳面前,將手裡拿著的那把刀遞給她說:“小姐,這把刀給你,請你幫我儲存好,將來我有錢了就來贖回。”
凱瑟琳接過刀含笑而言:“好!我幫你儲存,我相信你會來贖回的。”
少年給她深深鞠躬一禮道了聲謝,強忍著淚水,轉過身大步離開。
凱瑟琳看著那少年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在回美國的郵輪上鐵濟堂給她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不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這個世界沒幾人願意去做犯法的事。如果你給他一條路走,他就會去贖回他的尊嚴與人格。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把刀,心裡明白這把刀就是那少年的尊嚴與人格。
她決定給鐵濟堂寫封信,告訴他這個小故事,雖然她不知道他現在在哪,信該寄往何處。而鐵濟堂在馬尼拉的家裡地址又被碰翻的墨水染沒了,寄往馬尼拉似乎也是茫茫不著邊際的事。
寫完信後,凱瑟琳望著信封,想了想在收信人欄寫上: 聖弗朗西斯科唐人街
親愛的堂吉訶德收。
而她又怎會想到鐵濟堂現在正在來芝加哥的飛機上。
飛機依舊在高空飛行。
夏東菊探過頭來見小箋上寫著個芝加哥地址,有些詫奇便問:“濟堂哥,這是誰的地址?”
鐵濟堂隨口回了句:“一個朋友的。”
夏東菊眸光如月,“沒想到你交遊這麼廣,芝加哥也有朋友。”
鐵濟堂陽光灑面,“在來美國的郵輪上認識的。”
夏東菊往那張小箋又看了一眼說:“這筆跡看起來好像是個女子寫的。”
鐵濟堂接上話:“是的。她正是個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的女孩。”
夏東菊頓時心裡酸溜溜的,翹起嘴來,“真沒想到你是這樣多情的人!心裡裝著一個又一個。我……我懶得跟你說話了。”說著賭氣轉過臉,氣嘟嘟地又望向飛機窗外。
鐵濟堂微微一笑,知道這夏家小姐的小脾性,也沒理會她。收好小箋,又掏出一樣東西來,卻是夏蕾寫給他的那張紙條。看了一會兒,正要收上,旁邊一隻巧手早奪了去,自然是夏東菊。
她瞧了眼,心頭不禁一顫,“濟堂哥,這是小蕾姐寫給你的?”
鐵濟堂淡淡說:“是的。四年前她離開馬尼拉時寫給我的。”
夏東菊卻不解問:“濟堂哥,小蕾姐為什麼會給你寫這樣一張紙條呢?”
鐵濟堂徐徐挪出話:“因為她離開的那天,我沒有到碼頭去給她送別。”
夏東菊怪起他來:“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你沒去呢?”
鐵濟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