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轉入一條大街,陳清泉坐在車子裡往街邊看去,一路上掛滿了抗?的標語橫幅,一時間不禁萬千感慨:“好好的日子,卻被?夲人的刺刀給毀了。”
“老闆,如果?夲人打來了,你說馬尼拉能守得住嗎?”司機開著車問。
“應該可以吧。我對麥克阿瑟將軍還是挺相信的。”陳清泉看著車窗外,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是十分明白這話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不一會,車子便到了“八面來風”茶樓。陳清泉下了車,上到二樓一間雅室,卻見劉易斯和兩名手下早等在裡頭。兩人客氣幾句後,便轉入正題,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雙方很快就談妥了買賣,約定下午3點看貨。
喝了幾口茶,劉易斯便告辭離去。
隨後,陳清泉也離開茶樓,打算去拜訪一位菲律賓朋友,請這位朋友同他一起去看貨。他本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從未做過槍械買賣,對槍械自是一竅不通,這種事又非同一般,所以考慮再三他想還是請個懂行情的人同去比較穩妥。
出了茶樓,陳清泉上了車示意司機往西班牙王城開去。到了朋友家,誰知卻獲悉朋友出差去了八打雁。
陳清泉怏怏離開朋友家,吩咐司機往城南開去。剛開出王城南門時,他一瞥眼看見一人,不由喜出望外,便叫司機靠邊停下車來。
下了車,陳清泉向那人喊了聲。那人轉過頭見了他,便趕忙走過來給他行禮問好。
原來這人是陳清泉一位華人同姓好友的兒子,叫陳劍書,二十六歲,畢業於美國西點軍校,幾天前剛升任菲律賓陸軍駐防馬尼拉的守備師參謀長,少校軍銜。陳劍書的母親是位荷蘭裔的美國人,由此緣故陳劍書有著一副混血相貌,高大而英俊。他給自己起了個英文名叫“約瑟夫·貝魯奇·陳”,貝魯奇是他母親的姓。
當下,陳清泉朝他問:“劍書,你這是去哪呢?”
陳劍書回話:“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我到墓園去拜祭媽媽。”
“哦,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嗎?我倒記不起來了。那你爸爸來了嗎?”陳清泉隨口問上話。
陳劍書說:“應該早就到了吧。”然後回問一句:“泉叔,你去哪呢?”
陳清泉說:“我正想去找你。劍書,下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同我去辦件事。”
“下午本是有軍務在身,不過既是泉叔有事相請,那我就要回師部交代一下,抽個時間出來。”陳劍書略略一想,便即應允下來。
陳清泉心下甚喜,道了句:“這樣敢情最好。”
陳劍書不知他找自己要辦何事,便問:“泉叔,是個什麼事呢?”
陳清泉亮出話:“我打算從黑市軍火商手裡購買一批槍支……”
還沒說完,陳劍書眉頭略皺打斷:“泉叔,這可是犯法的事。”
陳清泉微微一笑說:“這批槍支是送給華僑抗?隊伍的。我想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有你同去最好不過。”
聽得這話,陳劍書才寬下心來,眉峰一舒說:“原來是這樣,這倒是件大好的事。”轉念卻問:“泉叔,目前馬尼拉一共有幾支華僑武裝抗?隊伍?”
陳清泉說:“據我所知目前馬尼拉一共有十二支華僑抗?團隊,其中有四支隊伍具備一定的作戰能力。一是黃傑組建的共產系華僑抗?遊擊支隊,二是蔡文斐組建的國民系華僑抗?血幹團,三是鄧恢組建的洪門義勇軍,四是鐵家軍。”
陳劍書劍眉一揚,“前面這三人略有所聞。最後的鐵家軍,不知是誰組建的隊伍呢?”
陳清泉含笑回話:“是‘一五德堂’鐵開的兒子鐵濟堂組建的。”
陳劍書哦了聲不由而言:“原來是鐵開的兒子所建。這個鐵濟堂能拉起一支隊伍,可見也是個了不起的男子。”
陳清泉點頭叨起話:“濟堂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文武全才,畢業於?夲東京醫科大學。剛回來不久就將‘一五德堂’擴充套件了四家分店,並且成立一家醫藥公司進行統一管理。還有在馬尼拉唐人街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鐵門出五虎,更有一條龍’,這條龍指的就是鐵濟堂,據說他能單挑百十人,功夫相當厲害。”
陳劍書聽了神情豐富,“我久不在華人區住了,卻不知華人裡頭英傑輩出,說來慚愧。”言下之聲略有不服。
陳清泉聆音辨色已明其心思,知他是個十分驕傲的人,便笑了笑說:“濟堂雖是英傑,但跟你比起我看還差一截。他是人中之龍,而你卻是龍中之龍。”
在生意場上混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