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書接過花往母親的墓跪下去,把花放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然後望著墓碑上母親的遺像叨起話:“媽媽,自從一年前你離開後,我無時不想念你,我感覺靈魂就像脫離了我的身體似的。當年你和爸爸在這裡邂逅,這裡也就成為你最留戀的地方,你希望去世後能葬在這裡,爸爸為你實現了這個願望。
有件事你可能會感到失望,那位雷諾薩家的大小姐我沒有跟她走在一起,她整天絮絮叨叨的都是這鞋子漂亮嗎,這衣服好看嗎,這帽子如何。儘管你建議我跟她交往,但最後我還是選擇放棄。
不過今天我遇上了一個女孩,你說巧不,也是在王城裡遇上的。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善良勇敢,快樂大度,陽光開朗,我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只是很可惜因為戰爭的原因,她今天要乘郵輪返回美國。我和她約定好了等戰爭勝利後,世界和平了,我們一起去環遊世界。”
話到這略略一頓,他接著說:“媽媽,我們的家園要遭受戰火的蹂躪了,?夲對菲律賓發動了軍事侵略,這個國家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作為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無上的榮耀與職責,我會率領我的隊伍在戰場上英勇作戰,與敵人殊死搏鬥,奮力抵抗入侵者,為這個蒙難的國家洗去恥辱。媽媽,請保佑我在這場戰爭中能夠活下來,看到勝利的光明。”說完,他在母親墓碑的遺像上親吻一下,站起身來。
陳家盛揹著手目光落在不遠處陽光照耀下的城牆上,好一會才轉過頭朝陳劍書問:“劍書,你們陸軍方面兵士招募情況如何?”
陳劍書回話:“目前各個師部前來應徵的大多是那些偏遠地區的鄉民,這些鄉民們之前根本就沒有摸過槍,甚至很多連槍都沒見過,一時半會訓練起來十分困難。”
陳家盛眉頭一鎖又問:“美國方面可有遣派軍隊過來支援?”
陳劍書臉色沉沉而言:“這些天麥克阿瑟將軍不斷地給美國那邊打電話,催促美國陸軍參謀部給菲律賓發兵支援,但美國那邊只是口頭上應允,說是很快就會運送大批精兵與物資過來支援,而實際上卻毫無動靜。
其實麥克阿瑟將軍也知道美國方面的戰略是先歐後亞,美國源源不斷地往歐洲輸送了大量軍兵,目前留守美國的正規軍已不多,就算給菲律賓支援,恐怕也是一些老弱懶散腐敗無能毫無戰鬥力的警察隊伍。與其要這種隊伍,不如要些槍炮彈藥。就目前菲律賓的情況來說,槍炮彈藥才是最重要的。許多新兵根本就分不到槍,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大砍刀。就算分到槍的也是一戰時期的老式槍支,火力太差了。”
陳家盛眼裡憂色漸濃,嘆了口氣說:“看來情況比我所知的還要糟糕。”
陳劍書附了聲:“確實是很糟糕。”轉而語氣卻鏗鏘堅定說:“但不管如何,我們抗擊敵人的決心一絲毫也沒有動搖。敵人的炮火可以打飛我們的血肉,但打垮不了我們的決心,我們要讓敵人看到我們保家衛國的決心與意志是多麼的頑強。”
陳家盛一時不禁仰頭蒼聲說:“立志驅倭寇,家國兩茫茫。”
陳劍書接上父親的話忼慷而語:“血染凱旋夜,歸來見曙光。”
陳家盛見兒子有如此豪情,不由舒懷哈哈大笑,“很好!劍書,你有如此志氣,我甚感欣慰。”
陳劍書突然想起一事,便對父親說:“爸爸,我在來王城的路上碰見了泉叔,他請我下午同他去看一批武器,他想從黑市軍火商手裡買一批武器送給華僑抗?隊伍,我答應了。”
“劍書,這事你要好好去幫清泉辦妥。他曾對我提起過要買一批武器送給鐵家的抗?義勇軍。唉,只是鐵開已不幸遇難。”
陳家盛沉沉一嘆,接著卻又說:“我跟鐵開曾有過嫌隙。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當時我因與夏仲達在生意上發生衝突,雙方大打出手,鐵開給夏仲達出面砸了我場子,由此我跟他結下樑子。儘管後來他多次向我道歉,但我沒有接受,我一直耿耿於懷,是因為他跟夏仲達交往密切。我厭惡夏某人,像他那種卑鄙小人怎麼能交往,而鐵開卻是他的拜把子。不過,鐵開還真是條好漢,為人做事光明磊落,胸襟坦蕩,有濟世救民之心,值得人敬重。”
話到這,拈起一撮土灑散在空中,慨然而嘆:“斯人已逝,如土化塵。那些陳年舊怨是該放下了,就讓它隨風飄去吧。”然後轉頭朝司機說:“阿潤,等會你去打聽打聽鐵家幾時舉喪,他生前我錯過了跟他和解,死後我應該去給他弔唁一下。”
“好的。”司機應了聲。
父子幾人又談了一會話,陳家盛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