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一路上,還有接觸過什麼人?”關靖再問。
“沒有,大雪封城,小人聽到大人在蕩城,就日夜兼程趕來。
一來一往的對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烏黑的大眼,滿是希望的看著關靖,心跳得好快好快。
她知道,他會去救人的。
她知道,他一定辦得到的。
因為,他是關靖,是統御南軍北奴的領袖,手上有足夠的資源,能夠拯救那座城、拯救那些病患,阻止疫情蔓延。
桌案下的張長沙,再次重重磕頭,誠心誠意的央求著。“求中堂大人,設法救治,城中倖存的……”
她壓抑不住,飛快的心跳,滿心期盼的看見,他抬起了手。
他可以的,他會的,他會——
驀地,關靖伸出了手掌,轉了半圈。
有那麼一瞬間,她狂喜的以為,他答應張長沙的請求。然後,她才看見,那疾飛而來的破空利箭。
咻——
長長的箭,倏然而來,一箭穿心。
咚!
狂喜乍碎,她驚得小臉刷白,倒抽了一口氣,無法置信更無力阻止。
跪在桌案前的張長沙,瞪大了眼,張著大口。他低下頭來,看著貫穿胸口的箭,說不出半個字,跟著緩緩往後倒臥在地上,死不瞑目。
是誰?!
她驚慌悲憤的轉頭,尋找著兇手,看見韓良身旁的侍衛,手中拿著長弓,弓弦還嗡嗡彈動著。
殺人的,是那名侍衛。
不,不是他。
她看見韓良冷然的表情。
是韓良?他哪來的贍?!
不,也不是他。
韓良看著一個人,一個坐在她身旁的人。她僵硬的轉過臉,看見那個男人,那一個慢慢收回手的男人。
他神色自若,意態輕鬆的開口下令。
“把他的屍首、衣物跟書冊全燒了,別忘了把那塊沾血的木板也撬開,一起燒了。處理時別碰著,凡碰著他的,也一併燒了。”
“是。”侍衛齊聲應和,立刻開始動作。
“韓良。”
“在。”
“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方圓五十里的大軍,在景城前集結,明日正午,我就要看到人,違者軍法論處。”
“是。”
“吳達。”
“在。”早等在門外的將軍,立刻進門,單膝跪地。
“你領騎兵隊,立刻趕去景城,別讓任何人離城。”
“是。”吳達起身,銜命而去。
“子鷹。”
“在。”另一個人,進門領命。
“調派弓箭隊過來,把城裡所有易燃的都帶上,火藥、菜油,什麼都行,愈多愈好。”
沉香聽著他調兵遣將,聽著他下令指揮,小臉上一片灰白。她看著他,心頭好冷、好痛,痛不欲生。
殺人的,是那名侍衛。
但是,兇手不是別人。
是他。
是關靖。
他才是那個下決定的人,才是那個作判斷的人。他們,都只是他的手腳,是他殺人的工具。
他,才是真兇。
身穿重灌、騎著戰馬的鐵騎,包圍在景城的外圍,數以萬計的騎兵隊,形成黑色的銅牆鐵壁,將景城包圍得水洩不通。
如此嚴密的防守,讓城內的人們,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以景城為中心,距離十里,鐵騎環繞為圓,而鐵騎之前,還有更多的弓箭手,隊伍排列整齊,全都面向景城的方向,每個人的背囊裡,都裝滿了弓箭,放不進背袋裡的弓箭,更是在身後堆積如山。
在弓箭手的面前,是由北國奴們,在堅硬的冰地上,一夜之間挖掘出的深溝,溝內灌了大量菜油。
那些菜油,原本是要用來,運送給飢餓的災民,現在卻有了截然不同的用途。
確定所有大小事務,都準備完全,將士們都蓄勢待發後,鄭子鷹才騎著戰馬,來到景城的城門前十二里,也是一夜築成的高臺下。
他利落的翻下馬背,摘下戰盔,大步走上臺階,直到高臺的平臺處,也就是這片雪原的制高點,在前一階停下腳步。
平臺上只佈置了一桌兩椅,椅上鋪著毛皮,桌上備著香茗。
“主公,都佈置妥當了。”子鷹恭敬行禮。
“好。”坐在椅上的關靖,慢條斯理的擱下茶碗,比任何時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