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黎爺丟下海後,原本活不成的。只是她不甘,不甘含玉死得這樣慘。所以她卡著最後一口氣,直到被路過的漁船救起。
子彈是近距離射出的,穿過了她整個胸口。所以救了她的漁夫讓漁船上有獸醫資格的醫生幫她做了包紮。
整整五天,她高燒不退。恍惚間她聽見他們說她沒救了,但她不要死,因為含玉的仇還沒報。
漁夫的船是非法打撈,他們怕她死在船上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於是將她放在了救生艇上讓她在海里漂泊。
後來她被路過的Rane發現,第一次她慶幸自己張了一張好看的臉,至少當Rane看見她的那一刻覺得她有價值。
所以她被救了,脫離了危險,身體剛剛復原就被Rane送上了島。一座專門培養殺手的島。
在那裡,她度過了人生裡最漫長、最難熬的五年。
島上除了她還有另外大概三百名女孩,具體的數字她不知道,因為島上每天都在死人。
女孩被分成散在了三個區,每個區又以三個人為一小組。而她被分到了千兒和紅姐那一組,因為原本跟她們一組的女孩在上個禮拜剛被殺死。
而她們每天做得最多的兩件事就是活命、殺人。
每天早上,Rane會安排人來教她們東西,從禮儀、品酒到電腦、武器。而下午她們會被放入島上的樹林裡。
裡面埋伏著十幾名僱傭兵。
Rane說那是遊戲,而規則只有一個,活下來。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進入樹林時的彷徨和無助。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什麼叫做殘忍。
觸不及防的僱傭兵從樹上跳下,毫無防備的一刀直接插入了她的腹部。在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千兒出現救了她。
只是受了傷的她對千兒和紅姐而言是累贅。
後來她被丟到了島的南部,那裡是放每天要死或已經死了的女孩屍體的地方。
她記得那天很熱,她被丟棄在一堆屍體和還剩著一口氣的女孩裡,頭頂上盤旋在成群結隊的禿鷹,似乎在等著她們死了好一飽口福。
身邊的呼吸聲隨著夜色變得漸漸地凋零,身旁有很多的禿鷹落下,肉被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她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對著漸漸向她靠攏的禿鷹用力地揮舞著,她沒死,她想要喊出來,卻沒有力氣。
腹部的傷口被撕開,簡單包紮著的紗布被扯了下來。
看著漸漸向她靠攏的禿鷹,那時候她在想,她會不會成為第一個被禿鷹活食的人呢?
而就在這時候,千兒和紅姐出來,她們用武士刀將禿鷹趕走,而後將她從死人堆裡拖了出來。
她被她們藏在了島上的一個山洞裡,每天晚上她們會來給她送食物淡水和換藥。
整整半個月,她的傷口基本好了。她回到了集體宿舍裡。
在島上有個規矩,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活著就好。
而她回去後經歷了第一次大屠殺。
Rane把它叫做“菁英”行動,就是將島上的女孩全部放到樹林裡,而這一次樹林裡沒有所謂的僱傭兵,只有女孩。
而遊戲的規則只有一個,每組必須拖著一具其他組女孩的屍體走出來。空手而回的,等待的只有子彈。
人性到底有多麼的瘋狂和殘忍那是她第一次體會到。
曾經結伴而行,一起對抗僱傭兵讓彼此存活下來的朋友,如今卻刀刃相向。
那一刻她明白為什麼紅姐會冒險將她從死人堆裡拖回來,因為少一個人代表著被人殺。女孩們都很聰明,她們會先兩隊結盟,然後找少了人的一組先下手。
那一個晚上,她眼裡看見的只有無盡的殺戮,和刀刃刺入肌膚的聲音。
“夜安,你見過紅色的月亮嗎?我見過。”這是韓夕說這一段經歷前問夜安的話。
因為她記得那天,天上的月亮真的是紅色的,被血所染紅的紅月。
這樣的“菁英”行動,每半年會有一次,每次之後她們身邊的人會少很多。
直到五年後的最後一個晚上,同樣是“菁英”行動的那天晚上,Rane突然改變了規則,每個區只能活著五個人走出樹林,不再有所謂的小組,只有自己一個人。
她以為她已經知道什麼是瘋狂,但那一晚,人性的黑暗再次在她心裡重新定義。
她不記得在她的刀下究竟死了多少人,她只瘋狂地舉起刀而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