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閣下。”秘書長回道。
窩在墨瑾辰懷裡的韓夕眉頭微皺,不明白他為何會取消明天的行程,不過似乎不是她所關心的。
而後,墨瑾辰和秘書長還有高天討論起後天行程和一些政務上的事。
韓夕無趣地聽著,她不關心所謂的政治,所以他們說對她而言很乏味。
記得以前她也時常和墨瑾辰同車,他送她去學校。一路上,他和高天永遠都在談論政壇上的事。而她聽得無趣會拿出含玉塞給她的小說看。雖然同樣乏味,但總還能打發時間。
後來她視力下降,他不准她在車裡再看書。沒辦法,她只能尋找其它打發時間的事,於是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車窗外。如果真的無聊得發慌,她會很任性地打斷他和高天的談話,纏著他陪她。
他總是無奈地嘆口氣,卻由著她鬧。
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往日的回憶以為已經淡了,卻總在不經意間闖入她腦中,不問她願不願意。
“在想什麼?”墨瑾辰低沉的聲音突然傳入她耳中。
她微怔,抬頭和他深入夜色的雙眸對視。
他的眼很深很沉,一個眼神總能在不經意讓人沉淪,更何況是如此近地對視。
她瞳孔微緊,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有點疲倦。”
“困呢?”她耳邊垂下的頭髮被他挽到耳後。
“嗯!”她應了一聲。她其實不困,但她卻真的有點累了。
她微驚,因為他突然將她往下按,她整個人躺在了他的腿上。
他將上車後褪下的大衣蓋在她身上,“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你先睡會兒。”
她睫毛微動,沒說什麼,緩緩地合上眼。
車裡變得一片寧靜。
墨瑾辰低頭看著緊閉著雙眼的韓夕,她的臉看上去很寧靜,似乎睡著了。淺淺的呼吸從她鼻息間吐出,但他知道,她並未睡著。
“高天,把燈關了。”墨瑾辰突然道。
高天微怔,伸手將車裡的燈關上。
整個封閉的空間驟然暗了下去。
韓夕緊閉著雙眼,一隻手突然覆蓋在她臉上,拇指緩緩地在她嘴角邊磨蹭著。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車裡被映得通亮。
她身體猛地一僵,接著她的頭被他抬起,而後按入懷裡,雙耳被一雙手給捂住。
她身體微微一僵,但僅僅幾秒的時間卻逼著自己放鬆了下去。
他還記得!
以前的她很害怕打雷,一到打雷的天氣她會跑到他屋裡。
敞開的臥室大門,她赤腳站在門口。身後走廊的窗戶外,一陣陣閃電劃過。
他被驚醒,看著站在門口的她眉頭緊蹙,臉總是會變得很臭。
墨瑾辰有起床氣,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點。因為在人前他保持著身為總統繼承人該有的睿智和內斂。
只有她知道,他睡覺被吵醒會有多暴躁。
所以她很聰明的從來不去打擾睡覺中的墨瑾辰,除了打雷的夜晚。
Z國的首都一年只有在夏末秋初的時候會有雷,而且一打就會是連著幾天。一般那時候她都會躲在被子裡咬著牙撐過去。
但有一年,雷打得越來越大,雷生仿若就在耳邊一樣,再加上那天是爸的忌日,她心靈上的脆弱無法再掩蓋。
那時候,她會忘了他的忌諱,半夜跑去找他。
他被吵醒,很不悅。如果是別人,也許他會破了自己歷來所塑造的深沉,開口大罵。
但看著她,即便不悅,除了臉臭些,也還好。
只是當他看見她赤腳踩在門外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時,壓制的不悅盡數爆發。
他掀開被子,低罵了一聲走到她跟前,但眼裡的暴戾在接觸到她微顫的肩頭時,眼神的狂風暴雨變成了擔憂。
他將她攔腰抱起帶回床上,用被子裹住她,而後轉身打算去找醫生。但他剛轉身,衣角就被她突然拉住。
他回身看著她,握住她肩膀道:“我去找醫生來,你乖乖地。”
她睫毛顫抖搖了搖頭,“別走。”微微嘶啞的聲音有些困難地看口。
“我一會兒就回來。”他耐心地安撫著她。如果說這世上有誰能讓墨瑾辰有耐心,只有韓夕一人有過。
她死死地咬著嘴不再說話,但拽著他衣角的手卻不肯鬆開半分。
墨瑾辰眉頭緊蹙,“夕兒,你不舒服。乖乖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