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
李姓少年被面前詭異的一幕嚇壞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轉身就跑,跌跌撞撞地逃向臨山鎮的方向,徐言能看到對方的褲子已經出現了水漬,隱隱還能聞到一股臭味。
因為李姓少年距離最近,徐言的故事他也聽得最是真切,甚至大餅上的古怪缺口他都看得最清楚,這才被嚇得最重,其他的少年雖然也被嚇得不輕,還沒到嚇跑的地步。
“想起來了,是我家小黑咬了我的大餅。”
咬了口大餅,徐言對著身邊的少年們囫圇說道:“走啦,進山吧,剛才記錯了,畫餅的故事不是張家婆婆講的,是我師傅早上說的,一點都不嚇人,張家婆婆被埋在土裡了,講不了故事了。”
聽到徐言這麼一說,其他的少年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剛才還真被徐言嚇得不輕。
叫做鐵柱的少年苦笑了一聲,道:“徐言,你記性就不能好點麼,真要是張家婆婆講的故事,我都要跑了。”
“是呀言哥哥,你的故事嚇死小花了!”
叫做小花的小女娃拍著心口抱怨,隨後一群少年人這才有說有笑的進了山,只不過聲音都壓得很低,害怕驚走了那些肥肥的野兔。
吃著大餅,徐言面無表情的穿過了一團從一座墳塋中飄出,而且別人根本看不到的黑影,他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低語著:“鬼?誰信呢……”
之所以從九歲開始便與豬為友,之所以將自己想象成一頭豬,徐言的苦衷,除了老道士之外,別人並不知道,因為只有道觀豬圈裡的那頭小黑豬,才會對偶爾出現在面前的鬼魂視若罔聞。
當自己是頭豬,徐言為的,是練就出視而不見的本領!
如果不能無視那些陰魂鬼體,徐言恐怕早就瘋了,那是一個年幼的孩子,一個能看到鬼物與無常的孩子,一個被眼中的異象折磨了多年的孩子,唯一能自保的手段而已。
六年的磨礪,徐言已經當真能視而不見了,至少在他不想看到的時候,他的目光裡會自動忽略過那些飄來飄去的鬼魂,在徐言看來,這全都要歸功於那頭總也長不大的小野豬。
乘雲觀裡不止徐言是個異類,連那頭長不大的小黑豬都是異類,但是山裡的野豬可不會長不大,成年的野豬,即便是猛虎遇到都要退避。
深山裡不但有野豬,還有虎豹財狼。
老墳山屬於萬恆山脈的分支,這裡距離臨山鎮並不遠,沒人真敢獨自進入深山,只有結伴,才能保證安全,如果一個人面對一頭老虎或者豹子,即便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也難逃獸口為食的命運。
對於一群少年人來說,老墳山實在太大了,除了朝南的小半片山坡是墳地之外,其餘的地方全都是荒林,越往深處,樹木也會越加高大,有些山坳裡甚至能被樹蔭遮蔽住陽光,看起來陰森森的。
或許是之前的李姓少年叫喊的聲音太大,直到晌午時分,一群進山的少年也沒打到任何的野味,柴火倒是砍了不少,野兔的影子竟沒看到一個。
“倒黴,今天是吃不上兔子肉了。”
鐵柱憤憤地將柴刀插在地上,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說道。
“都怪李家小子,他不大喊大叫的話,我們哪能一隻野兔也沒看到。”
其餘的少年人全都失望不已,有人開始埋怨被嚇跑的李姓少年,已經走了小半天的山路,再往深處,可沒人敢去了。
“言哥哥還要進山麼?”小花踮著腳,看了看遠處安靜的叢林,有些不安的問道。
“嗯,我去找找山參,如果天快黑的時候還沒回來,你們就先走,不用等我。”
與這些少年人進山,徐言從不會隱瞞什麼,這些孩子們都知道徐言總會進山尋參,為了給老道士調理身體,倒也沒人意外。
鐵柱看了看天色還早,猶豫了一下,道:“我們再往深處走走,躲在深山裡的野兔一定不會被山外的叫嚷驚到。”
既然有人帶頭,其餘的少年自然同意,於是十多個少年人繼續前行,只不過這次徐言走在了前面。
到了這種程度的深山區域,極易遇到猛獸,徐言的身子看起來並不健壯,實際上要比其他人強壯得多,那手老道士教給他的飛石功夫,需要的可不是幾天或者幾個月的習練,徐言為此足足習練了近十年。
扔石頭看似平常,但是這裡面的說道可不少。
不但臂力腕力乃至腰力腿力,全都需要多年的習練,牽一髮而動全身,才是飛石的精髓所在,為此徐言可沒少吃苦,而且這份苦吃得並不白費,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