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雲府樓園曲折連綿,好多下人半年都摸索不完。從‘吟香醉月’到‘知言軒’,五轉四折,姑娘才走了一遍,竟都記下了!”
言罷他又深深打量了出岫一眼,低聲嘆道:“難怪……”
出岫對這句讚歎半知半解,只虛行一禮,做了個口型道:“謬讚”。
雲忠順勢笑道:“即便姑娘知道回去的路,老朽也要陪著走一趟。原是侯爺傳喚姑娘,被老朽半路截走,雖是奉了太夫人之命,可也要當面向侯爺謝個罪。”
出岫不禁暗自讚歎雲管家的為人處世之能,心中又歎服兩分。她邊想邊隨雲管家往知言軒方向返回,剛走了兩步,便瞧見竹影推著雲辭從另一方向而來。
看這樣子,並不是從知言軒過來的。
出岫並未多想,雲管家見狀卻是眼皮一跳。這個方向……看來侯爺是先去了太夫人的園子。也怪自己方才沒說清楚,只怕是侯爺惦記這啞女,白白跑了一趟。
雲管家按捺下惶恐心思,率先迎了上去,恭謹稟道:“老奴正要送出岫姑娘回知言軒。”他停頓片刻,又補上一句解釋:“太夫人傳召得急,未及向您請示,還望侯爺恕罪則個。”
雲辭表情淡淡,噙著淺笑道:“無妨,你去忙罷。”
雲管家連忙告退。
出岫這才微笑著迎上前去,行了一禮。
雲辭並未對出岫說太多,只瞧著她手中的錦盒,笑問:“母親送的?”
出岫微微頷首。
“可是一對耳環?”雲辭問著,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出岫睜大雙眼表示訝異,將錦盒開啟,俯身送至雲辭面前。晨間沐發後的清香順勢襲來,雲辭輕輕嗅了一嗅,再笑:“這是母親心愛的一套首飾,拆開分別送了淺韻、淡心,不曾想這對耳環給了你。”
他將目光移至晗初小巧盈白的耳垂之上,一眼望見細小的耳洞,脫口道:“還不戴上?”
眼下就戴嗎?出岫再次睜大雙眸,無聲相詢。
“難道要我親自為你戴上?”雲辭順著出岫的耳垂向下看,目光最終落定在她的烏黑髮梢之上。
出岫忙不迭地搖頭,她其實不大喜歡戴耳環,只嫌累贅。不過既然雲辭發話,那也只得從命。
雲辭自然而然地從出岫手中接過錦盒,又將其內的兩隻耳環取出,遞到她手心之中。
出岫捏著耳環便往耳洞裡穿,左耳倒是十分容易,一穿即過。可輪到右耳,卻穿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如此反覆,耳朵都被捏紅了,耳環還是沒有戴上。
難道是耳洞堵上了?出岫心裡泛著嘀咕。
“我來罷。”雲辭在一旁看了半晌,終是無奈地嘆笑,執意從輪椅上站起來,朝出岫伸手索要耳環。
不知為何,出岫的第一反應,竟是連忙將左耳戴上的耳環也摘了下來,握在手裡背在身後,無言抗拒。
“主子有命你敢不從?”雲辭更為無奈:“戴個耳環罷了,怎麼不願意了?今晨不還好好的?”
今晨……雲辭提的是沐發之事。
這下子,出岫連左耳也紅了起來,倒是能與右耳相互輝映。明明只是戴個耳環而已,比之沐發的親密還差得很遠,可出岫心裡還是彆扭著,尤其這是在雲府之內。
她一個初來乍到的下人,雖然得主子器重,但也要適時避嫌。
這般想著,出岫更為堅定了些,咬著唇對雲辭打個手勢,表示自己要先走一步。她也顧不得去看雲辭的反應,胡亂行禮告退,而後攥著耳環離開,竟連錦盒都未及拿走。
“主子,出岫姑娘不定能找到回去的路……”竹影扶著雲辭重新坐回輪椅之上,出言提醒道。畢竟是新進府,又不會說話、長得極美,怕是連問個路也不方便的。
聽聞此言,雲辭倒是不甚在意,望著出岫的背影抿唇笑道:“你瞧她走得爽利勁兒,應該是心中有數。”
竹影聞言未再多說,推著雲辭朝知言軒返回。
“吟香醉月”的半拱形門刻著鏤空雕花,最易藏人。遲媽媽隔著拱門瞧了半晌,直至雲辭主僕幾人都已遠離,才去向太夫人稟報了所見情況。
太夫人聽後,沉吟須臾,反問遲媽媽:“你也覺得像,是嗎?”
遲媽媽點頭:“的確是極像。”
“難怪辭兒會帶她回來。”太夫人只隱晦地道了這一句,便兀自起身走出吟香醉月園。
出岫一路低著頭,憑記憶走回了知言軒,路上倒也無人為難。她想起去見太夫人之前,竹影說雲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