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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周柏即嫡且長,他自以為接過周家內外事已是板上釘釘,可萬萬沒想到高氏會在此時會突如其來地整了這麼一出。

周柏暗悔著,莫不是因為在昨晚兄長走後,他特意跑到高氏房中交待她要知機地把管家權拿到手裡時,多講了一句“若是忙不過來,讓倩娘幫打理。”,才讓高氏妒意上頭,做出如此拆臺的短視之舉。只怪當時,他也只想著,高氏從沒有過當家經驗,而妾室孫倩在楚州處事還是較為周全的。

“老二媳婦,你可知我本有意將主持中饋之事交付與你?”,周顯低聲問著,沉痛但並不特別意外。

高氏與周柏的不睦,他早有知。只是他曾經希望這一對能糊塗著得過且過,等年紀大了勉強做個老來伴就好。可這個自己很是中意的媳婦,還是過於聰慧了些,可能早已猜到了些沒法讓她再忍下去的事實。

高氏淚流滿面地伏下頭。道:“兒媳愧謝父親的厚愛了。蕙娘無德無能,不敢承此大任。但請父親準了媳婦的別居之請。”

曼雲心中暗歎口氣。偷偷瞄了站在身邊的堂哥周慎一眼。前世裡的二伯孃帶著自己,選擇了避居庵堂。而這一世,有了周慎在,高氏顯然勇敢了許多。侄女和親兒,還是有著輕重之別,但這是人之常情,對二伯孃來說,也是好事。

“蕙娘,我且問你,你若與周敬軒析產另居離了周家。覺得家中事應當交付與誰?”,周顯的問話,讓在場明白“析產別居”之意的成人和幾個大點的孩子都有些呆了。他們很明顯地聽出周顯並不類其他的家翁,不是在勸和,而是在勸離。

高氏頓了一下,沉靜地答道:“父親決斷,媳婦本不應輕易置喙。可按媳婦之想,三弟妹一直管著霍城祖宅事,為尋齊哥兒也一時不得南下。可讓她繼續理事,四弟妹也能協理著。長房恪兒也近成丁,待過個三四年,父親為他聘了淑媛。由嫡長孫媳掌著家,各位叔母幫襯著也就是了。”

一室之內,周家的幾個媳婦心中立時五味陳雜。特別是謝氏已抬起帕子掩著臉輕泣了起來。

剛才,周顯將長房夫妻安排著分開。讓謝氏專心伺候周夫人,又藉著三房事暗訓了周恪。謝氏已近乎地絕望以為長房將被周家所放棄。

卻不想高氏一步退,也給長房退出了幾分生機。

“蕙娘,那就按你的建議吧!”,周顯倦倦地點點頭,揮手示意讓周恪給高氏磕了個頭,沉聲說道:“周恪,你年雖未及冠,但阿爺先給你定了字為‘子誠’,望你今後能謹記今日事。就算你二嬸與二叔分開了,但仍是你的嫡親長輩,慎哥兒也是你的手足兄弟,望你還能以誠待之。”

“子誠謹記祖父教誨!”,周恪立時換了祖父新賜的字自稱,畢恭畢敬地向著高氏又伏首復行一禮。

“父親!”,周柏終於忍不住地尖叫一聲,道:“您的意思,是許了高氏與孩兒析產別居?”

“許!為何不許?”,周顯蒼涼一笑,轉向高氏道:“二媳婦,你夫妻緣薄,公爹也不強求,此時分了,也是好事。只是茲事體大,你父早逝,老夫還是要聽你長兄的意見的。前番京中來信,言道長德已外放允州,離江南也近了,到時待他到任,我就去信問他。”

高氏默默一拜,不再言語。

“父親,你如此處置不公!孩兒不同意析產別居,我要休妻,休了這個妒婦!她不就仗著周家現在落魄,她孃家哥哥卻得重任,在這兒裝樣拿喬……”

“蕙娘,你不解釋下為何要跟他別居?”,周顯的手指冷冷地指向了周柏,問著高氏。

淚流滿面的高氏搖了搖頭,攬住了跑到她面前的兒子周慎,依舊是一言不發。

周顯嘆了口氣,道:“家有賢妻,卻不自珍!周敬軒,你媳婦是見慎哥兒年幼,不想傷著他。我只提一人,你自知便罷了。”

“明霞!”

被提及的亡人姓名讓室內的氣息一滯。

周柏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望著老父似乎洞明一切的深邃眼神,呆了一會兒,又突然地吼了起來。

“若因此事,父親厭棄孩子根本毫無道理!是,佔了明霞身子的人是我!但她本就是孃親放在高氏身邊的大丫鬟,為孩兒侍席暖床,天經地義!誰曉得她會自盡!主家享用過的女人,照舊嫁給那些賤民的一堆兒,怎麼不都死去…………”

從周柏突然喝出聲的那一刻起,高氏就緊緊地捂住了兒子的耳朵,不想讓他聽到一星半點。

當初,她放明霞歸家,不為瞞著周家其他人,只為了瞞著周柏一個。夫妻雖然情薄,但周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