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凡緊抿薄唇,目中已有痛苦之色。愛,卻不能要,這份愛也就變得不堪了,因為它不該產生。&ldo;不要胡鬧了。&rdo;重紫瞭然一笑,閃至他身旁,輕輕在他頸間吹氣,&ldo;你的欲毒為何清除不去?你怎麼不說?&rdo;&ldo;這不重要。&rdo;&ldo;我嫁給九幽,你真的一點兒不在乎?這些年我在魔宮夜夜與九幽親熱,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吃醋?你要帶我走,真的與他沒有一點兒關係?&rdo;&ldo;夠了!&rdo;聲音冷徹骨。洛音凡握得雙拳作響,勉強剋制衝動,否則他不能保證會不會狠狠扇她兩巴掌,讓她清醒,讓她看清自己做了什麼荒唐事,看清她在他面前說這些不知廉恥的話的樣子!看清那個卑鄙的九幽的真正目的!重紫無視他的反應,轉到他面前,仰臉望著那雙不見底的黑眸,&ldo;你以為天下只有你洛音凡值得我喜歡?九幽完全可以替代你,他足夠強大,長得也不比你差,會保護我,疼我,每次我醒來的時候,都在他懷裡……&rdo;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重紫被打得側過臉,彎了腰。手打下去,洛音凡便知自己又要後悔了,再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的情景,天生潔癖被勾起,禁不住又是一陣厭惡,後退兩步。臉色逐漸浮現指印,重紫已經感覺不到痛,扶著大石慢慢地重新直起身體,看著他坦然道:&ldo;當初仙門追殺,我跟著他活到現在,你呢?你做了什麼?親手殺我,打斷我的骨頭,還是把我關進冰牢,用鎖魂絲毀我肉身?沒有陰水仙,沒有天之邪,沒有秦珂,我早就不在世上了!九幽是利用我又如何?他護我,給了我地位,你愛我,卻只能給我傷害,你有什麼資格生氣,又有什麼資格嫌棄我?&rdo;錯了,他又錯了!洛音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緩緩閉上眼睛。什麼時候,他竟然淪落成一個責怪徒弟、打徒弟發洩的師父了,是他心有邪念,怎麼可以用傷害她來掩飾過錯?為什麼在她面前一再犯錯,為什麼他就控制不住?心早就死了,可看到他嫌棄的樣子,依然會冷。重紫後退,&ldo;洛音凡,不要說什麼救我回頭,我不需要!不要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樣子,你對得起你的仙門蒼生,可是傷到了我。我能理解你的決定,但不會原諒你,除非南華山崩,四海水竭!&rdo;不要走,不要回去。瘦弱的身影逐漸遠去,洛音凡抬了抬手,終究還是無力地垂下。魔宮之夜,亡月已經等在了榻上,紫水晶戒指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光。見到重紫,他抬起左手,重紫不由自主走過去,順勢坐到他膝上,躺到他懷裡。他身上並不暖和,陰冷,有種壓抑的感覺,兩條手臂將她牢牢圈住。起初重紫差點兒睡不著,可是日子一久,漸漸也就成了習慣,不僅如此,這懷抱似乎總透著股神秘的誘惑力,吸引著她,像上了癮似的,反而越來越離不開。重紫道:&ldo;我的魔性好像越來越重了。&rdo;亡月低頭在她臉上蜻蜒點水般吻過,&ldo;這是好事,皇后。&rdo;重紫盯著他,盯著他的臉,在紫水晶光芒映照下,高高的鼻樑略有陰影,那本該長著眼睛的地方仍被斗篷帽遮得嚴嚴實實。&ldo;想看我的眼睛?&rdo;&ldo;看到你的眼睛,住何事你都可以答應?&rdo;&ldo;無戲言。&rdo;&ldo;你到底是誰?&rdo;&ldo;你的丈夫。&rdo;重紫迅速伸手去掀那斗篷帽,卻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捉住,&ldo;皇后,耍賴是不行的。&rdo;重紫淺笑著縮回手,&ldo;我只是想摸摸丈夫的臉,怕什麼?&rdo;&ldo;那要等到你把自己獻給我的那天。&rdo;&ldo;聖君與其每夜都在這兒坐懷不亂,何不過去叫夢姬伺候?&rdo;&ldo;我對你更感興趣。&rdo;&ldo;聖君願意侍寢,卻之不恭。&rdo;重紫懨懨地側過身,在他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睡了。天災頻頻,帶來饑荒,曾經熱鬧的村落,如今滿目荒涼,處處枯井斷壁,青苔爬上牆,蛛網織上門,院裡生出野草雜樹,村民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沒幾戶了。泥牆木窗,茅簷低矮,小小兩間房,周圍是一圈用篾條織成的籬笆。白髮老人吃力地從井裡打了水,提到院子裡菜地旁,一瓢一瓢澆地頭的菜。樹後似有人影閃躲。餘光瞟見,老人連忙定睛去瞧,大約是老眼昏花,那女子滿頭暗紅色長髮忽然變成了黑髮,一張臉美麗又眼熟。老人呆了半晌,總算認出來,&ldo;你是……小主人?&rdo;重紫沒有回答。&ldo;來看阿伯了!站在那兒做什麼?&rdo;老人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