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誥命夫人了!不由暗自慶幸,幸好丁寅早就去世了,也幸好他今天反應得快,沒叫那些人再去村裡旁的人家打聽,不然可就要錯過他有生以來最佳的因此飛黃騰達的機會了!
慶幸之餘,他又禁不住暗自感嘆,丁家可真是好造化,當年因為將女兒送到知府家作妾,不但原本過得捉襟見肘的日子一下子寬裕起來,如今更是因為這個女兒的女兒,要再次真正的發達起來了,只可惜那丁寅短命,在孔家舉家搬遷進京後幾年,便一病去了,不然今兒個可就輪不到他了!
………李巖一點都不擔心到時候見了那位貴人,也就是孔疏玥會穿幫,因為他知道丁寅因為身份所限,從未見過自己這位外甥女兒,到時候自然是管事說什麼,她便聽什麼了。當然,還要防著她身邊那些打小兒跟著的舊人譬如奶孃之流昔日見過丁寅的,不過,他本就跟丁寅長得有六七分神似,到時候就算那些舊人覺得有異,他也完全可以以年代久遠他自己長變了為由搪塞過去,倒也並不值得擔心。
還是在與易管事一起坐上進京的船隻後,李巖才知道,原來此番命易管事來尋丁寅的人竟根本不是孔家姑娘,當然,他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隱微事。
他不由害怕起來,如果此番來尋“他”的真是孔家姑娘,就算將來某一天她得知了他的身份是假,既然一開始她便認了他,她便只能嚥下這個啞巴虧,不然她的面子要往哪裡擱?因此他心裡並不是很害怕。
他於是提出要回江州去,還說孔家姑娘雖是“他”血緣上的外甥女兒,畢竟妾的孃家人是算不得親戚的,他不想進京去給她添麻煩,同時也有害怕她根本不見他不認他,預防自取其辱的意思。
然易管事卻不讓他回去,說他既已跟他們上了船,便與他們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此番他都得跟他們一塊兒進京去。還說孔家姑娘的確有可能不見他不認他,但只要他為他主子將事情辦好了,他主子一樣保他後半輩子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李巖彼時可說已是騎虎難下,只得點頭應下了易管事的要求,然後同著他一路坐船進了京,並住進了離永定侯府不遠處一條衚衕裡一座三進的院子裡。
住進那座院子的當天,易管事便將院子的房契與了他,還送了幾個小廝幾個美婢來,說以後這些人都是伺候他的了。
李巖幾時過過這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做什麼都有人服侍,晚間還有美婢暖床的日子?在他看來,這樣的日子簡直與神仙過得沒有分別,於是最後那一點害怕和猶豫也隨之盡數散了去,次日便與易管事說,願意聽從他的一應差遣。
………比起見到孔疏玥後會不會被她認下,認下之後又會如何待他這些眼下還完全不能確定的事,他自然更願意選擇眼前這已經可以說是的的確確屬於他了的一切!
於是就有了之前在門房和敞廳裡的那一幕幕。
李巖一行說一行哭,“。。。。。。小人也是一時間被豬油蒙了心,所以才會聽從了易管事的挑唆,還求大爺大發慈悲,就饒過小人這一條狗命罷!”聲音裡滿滿都是恐懼和後悔,顯然早已被嚇破了膽兒。他到此時都還不知道易管事背後的主子是誰,但對傅城恆的身份卻是已經很清楚了,明白眼前之人便是堂堂的永定侯,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尚且來得容易的人物,自是怕得要死,也後悔得要死。
只可惜傅城恆依然不看他,只是冷聲問一旁坐在小几前飛速走筆的另一個小廝琴臺,“都記下來了嗎?”
琴臺忙擱了筆,起身恭恭敬敬的回道:“回侯爺,已一字不漏都記下來了!”
傅城恆點點頭,起身冷聲命玉漱,“瞧著他簽字畫押後,拿了我的名帖,將他送到五城兵馬司的牢房裡去,告訴於獄管,只留一口氣即可!”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書房去。
餘下李巖聞得他最後那句‘只留一口氣即可’,嚇得殺豬般又是哀嚎又是求饒的,但仍被玉漱令兩個小廝押著簽了字畫了押並摁了手印,然後捆綁得嚴嚴實實的,並牢牢堵住了嘴,自後門一徑送去了五城兵馬司的牢房,暫不細表。
暢音閣內。
孔疏玥雖一直侍立在老太夫人身側,不時還以眼色指揮眾丫鬟端茶遞水上點心果品什麼的,瞧著一副沉穩幹練的樣子,實則心卻早已飛到了爪哇國去。
也不知道傅城恆提了人去,審得怎麼樣了?只可惜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心態,他不能將幕後主使的身份公諸於眾,不然她看老太夫人以後還要怎麼偏袒傅旭恆和三夫人,不過,以老人家的精明睿智,只怕早就已經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