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測,如果他們趕到漢城。局勢真的到了潰破的地步。那麼這位欽差大臣。估計也是不在的啦。
他還沒有說話,槍聲突然就劇烈的在四下爆發出來。從遠到近。規模不大卻有劇烈到了極處,顯然是進入漢城四下分開奔赴各自目標,尤其是指向景福宮的禁衛軍第一營已經打響了!結果如何,楚萬里倒也懶得去想,反正這五天大強度的行軍,毫不停留然後馬上發起強襲,他已經問心無愧。
漢城亂成這個局面,朝鮮政府對漢城統治全部崩潰,整個城市已經成了一個無政府的馬蜂窩,尤其是日本士兵已經赤膊上陣,親歷其境才知道局面險惡到了什麼地步。他們千餘人馬撒進這麼大一個城市,還要和日本兵打交手戰,能不能迴天破局,真的是難以逆料。
槍聲越來越緊,越來越兇猛,打到後來,像是颳起了一場大風。幾個朝鮮職員已經又一下趴在了地上。疲憊緊張加上興奮都有些麻木的軍官們這時似乎才有些反應過來,有點不安的互相面面相覷。他們好像這時才意識到,他們需要控制的是多麼大一個城市!
楚萬里哼了一聲,找了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大聲招呼:“五隊加上八隊兩個哨,增援景福宮方向!奶奶的,一個朝鮮王宮,有什麼打不下來的?小日本兒捱了刺刀也是會死,誰也沒長兩個腦袋!”
五隊隊官北洋學兵出身的直隸人蘇同看了一眼楚萬里,抿著嘴唇不敢說話。楚萬里笑著擺手:“快去!我在這兒,兩個哨夠保護我的了,打下一個國家的王宮,這種功勞,你還不想要?”
蘇同這時才興奮的大聲應是。跟中了槍地兔子一般的連蹦帶跳的跑將出去。還沒出門就扯開嗓門大聲嚷嚷:“集合!集合!咱們去打王宮!”
聽到外面雜沓的腳步聲響動,楚萬里一笑,低聲問身邊的標本部副官:“有紙筆沒有,我得給北洋寫份電報,他們還矇在鼓裡面哪!”
標本部副官還沒答話兒,電報局一個穿著洋式制服,卻穿著朝鮮木屐的職員忙不迭的迎了上來,這人四十多歲年紀,看來本也是頗有身份的人物。可是現在身上星星點點濺著的都是鮮血,看起來又憔悴又狼狽。他悄悄地從辦公桌上面收拾了上好的紙筆雙手恭謹的奉上,又深深的低下頭來行禮。
楚萬里一笑接過,就聽見那個職員問到:“上國大人,敢問是不是當初鎮撫小國的慶軍?您們……是從平壤一路飛兵而來的?”
楚萬里斜著眼睛看看他,笑道:“咱們是華夏禁衛軍!飛兵八百里,是來給你們擦屁股的。你們這兒。是什麼時候見著日本兵地?”
那朝鮮職員還沒有答話,就聽見門口腳步聲錯亂。楚萬里身邊幾個侍衛都已經拔出了六輪手槍,目光才轉過去,就看見六隊的隊官慌亂的衝了進來,手裡抓著一把東西,看見楚萬里打量著他,一個千就打了下去。
“大人!奉恩署欽差行轅已經被大火燒成一片白地!咱們的人全完了!找不到榮欽差大人的身影!”他攤開手。手裡滿滿都是燒褪了顏色,形狀扭曲,各色各樣,代表大清官員品級和威嚴的頂子!
所有人都是一陣騷動,人人都是滿面怒容。日本小國,竟然狂暴如此,擅自戕殺大國欽差!不管榮祿在這些禁衛新軍的心目當中如何,這都是在大清國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楚萬里一拍椅子就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槍聲從外面一陣緊似一陣的傳進來,更顯得室內安靜無聲,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撲通一聲,卻是那個剛才和楚萬里答話的朝鮮電報房職員,腿一軟跪了下來。
楚萬里慢慢的從那隊官手中拿起了一個頂子,仔細的瞧瞧。大火已經將頂子完全燒變了形。分辨不出它原來代表的品級了。
現在地漢城。就只是我禁衛軍代表整個大清了呀……徐大人啊徐大人,你料到了這一切。卻又能不能挽回這個局面?
所有人都盯著楚萬里,特別是從奉恩署欽差行轅火場趕回來的那些軍官們。整個局勢對於他們而言,從來都是模糊不清。滿城哀鴻,清朝在漢城的統治痕跡都沒了蹤影。現在到處都是槍聲響起,而他們又疲憊又緊張。現在到處打響,拿主意的就這位楚大人一人而已矣,他們前進的方向,就需要這位楚大人一言而決!
景福宮門口,已經堆起了街壘。各種朝鮮王宮幾百年歷史傳承的傢俱擺設已經堆積在門口。戴著高頂軍帽,穿著黑色軍服,打著白色綁腿的日本熊本鎮臺精心挑選出來地挺身隊在街壘後面只露出一個個腦袋。
槍聲已經在全城都響起,象一道道激盪地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