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大公子鄭元暢是她幼年怎麼也逃不脫的夢魘。
幸好這一切因為他從小體弱多病,而終結了。
他被他祖父送去了無量山,她的惡夢也終於可以結束了。
她終於不用再聽父皇每天在她耳邊唸叨他又如何如何,也終於不用讓父皇拿她的字畫與之攀比,那時的她心情無比的舒暢。
有一種天藍藍水清清,萬物皆好的感受。
她記得那年是景泰十年,她八歲,他十一歲。
隨著他的遠離,關於他的一切,也早就被她忘的一乾二淨。
想起前塵舊事,嘉寧不由得失笑,童年的她被父皇寵在手心裡,原來竟是這麼的嬌縱。
如今想來那屬於小孩子的無端的嫉妒讓她莫名的感覺到好笑。
李天賜被她突然驚現的夢幻般的笑容晃了一下心神。
“陸姑娘”他繼續喚她。
“陸姑娘,你要不要先坐一下,歇一會。”他再一次問道。
嘉寧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
“陸姑娘,你還是留下。”清亮優雅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嘉寧怔了一下,詫異地抬起了頭。
便見廳中的少年抬手脫下了帷帽,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的五官俊魅,清雋優雅,狹長的眼眸似潺潺的春水。
就是這個裝模作樣狡詐的樣子,一點沒變。
五年的時間他已經長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不過不管他長得如何出色,容貌如何的俊美無雙,才智如何的超絕,她還是一如繼往的厭惡他。
她對他的這種厭惡根深固蒂,而且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她皺眉道,“我為什麼要留下?”
他說留下,難道她便要留下。
這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鄭元暢豎了豎手指,其中一個侍衛說道,“我們是都察院過來辦案的。”
原來他入了都察院,她竟然一無所知。
什麼時候的事,父皇居然沒有在她面前提起。
不知道父皇給了他什麼官職,臨察御史,僉都御史?
不管什麼官職,他在都察院的地位應該不低。
既然鄭元暢讓侍衛報出官職,說明這事算是公事了。
沒有辦法拒絕的事情那麼就接受,於是她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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