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當然。不過,這可有點頭疼了。我以為他一定是公司的人……”
我先走一步了,英彥好象逃跑一樣地離開了那對夫婦。兩人會感嘆也是理所當然的,像有堂般的男人確實很罕見,我也明白。可是現在卻沒有坦率表示同感的力氣。身心俱疲,如果可能的話好想把那傢伙留在這裡自己一個人回去。一瞬間,英彥甚至閃過了這樣沒出息的念頭。
“橘先生。”
英彥停下了沉重的腳步回頭看去。
“你有個很好的朋友啊。”
“……”
英彥的胸口一陣刺痛。無聲地對小野田行了個禮,關上了車門。好想快點一個人靜一靜。
ACT。4
“……你在嘔什麼氣啊?”車子駛進一片靜寂的停車場,熄掉引擎的時候,在一旁睡覺的有堂,閉著眼睛說道。
現在是已經接近黎明的深夜。四周鴉雀無聲。
“心情會影響到駕駛的。你的車開得亂七八糟的,我的頭都撞出包了。”
“你不是睡得很香嗎?呼嚕那麼響。”
“喂!”
英彥迅速地跳下車後,有堂傲慢地叫住了他。
“謝謝呢?”
“……受你照顧了。”
砰地關上門後,有堂立刻追了上來。兩人的腳步聲迴盪在夜色中。雖然從腳步聲就聽得出他心情不爽,但現在的英彥已經沒有力氣去安撫他的情緒了,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哪有人這樣道謝的!”
有堂滿臉不快地跟過來。
“那要怎麼做?跪在地上磕才滿足嗎?”
“喂,英彥……”
“少羅嗦!別跟過來!”
“車鑰匙。”
“……”英彥停住腳步轉過身,將緊緊握住的鑰匙圈扔了回去。單手接住鑰匙的有堂,壞笑著俯視著英彥微微發紅的臉。黏糊糊沒幹透的襯衫和褲子,頭髮、臉和手臂都粘著幹掉的泥巴,因此脖子反倒變白了。沒剃乾淨的鬍子長長了。有堂最讓人火大的就是,明明都變成了這種模樣了卻依舊一點也不讓人覺得骯髒。甚至可以說是更增加了幾分魅力。英彥掉轉了身子。再看下去只會讓好像剛爬起來的流浪漢一樣的自己顯得更加的悽慘。
“肚子不餓嗎?洗個澡吃點東西吧。這裡二十四小時都有客房服務。”
“你自己去吃好了。我要睡覺。”
“隨便吃點什麼嘛!你晚飯不也沒有好好吃嗎?”
“你是我媽嗎?少自以為是地干涉我的飲食習慣!”
英彥用力地按著電梯按鈕。
“我明天要早起。和只是來應酬高爾夫的某人不一樣,我可是當差受累的命。”
“喂!”有堂咚地越過肩膀將手放在英彥臉側,“你從剛剛起就在嘔什麼氣啊?打出發起在車裡就一直這樣!我有哪裡惹到你了嗎?”
“……”
“是我放棄那個公司的事嗎?為什麼?你以前不是說什麼就是因為有貸款消費者才會墮落,所以還把我數落了一頓嗎?真是的,到底為什麼嘛?”
“……是你……”
有堂的手。指節分明的長長的手指,粗糙的掌心--英彥的手很白。以前常誇獎他的手適合當調酒師或去跳日本舞的就是現在站在他背後的這個男人,而每次都只會讓英彥憮然。因為他希望擁有的是象有堂一樣的有男人味的手。
“你打著領帶賓士去上班後,我四處奔走找工作直到腳上起水泡。”
“你對這個還念念不忘?所以我才說要送你到車站啊。誰讓你自己硬要逞強!”
“你在受到客戶的接待時,我在做時薪1200元的兼職。”
“啊?”
“學生身份的你已經十足是個實業家,而我……卻還靠父母養活。”
有堂終於察覺到什麼似地閉上了嘴。
電梯門慢慢開啟。
“作飯打掃,替你把換洗衣物摺好,幫來取材的記者泡茶被錯當成傭人的人是我。架子十足地差使數十名員工,被人從銀座的高階俱樂部送回來的是你。把你看完亂丟的報紙摺好拿去賣廢品的是我,報紙上刊登著附照片的專訪的是你。”
--暴風雨。
“每天每天,都充分體驗到這種差別的人的心情,你能瞭解嗎!?”
都是因為暴風雨的緣故,他才會脫口說出這些事情。他原本打算把這一切一直深埋在心底帶進墓地的才對。只要他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