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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麼愛打小報告,今天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報告呢……星期天夜裡十點,咪寶躺在床上如此作想。想著想著就伸出手去,打算摟住林森柏的小板腰跟她商量出櫃的事。可是當晚林森柏被攆回家去照顧端竹了,她自作孽,無人可抱,加上不斷回憶著童年與父親之間發生過的喜怒哀樂,傷心之餘,失眠不可避免,她乾脆跑下樓,在icu門口坐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第二天,適逢星期一,林森柏在公司忙得團團轉,中午陪她吃飯時不停看錶,她能夠體諒林森柏希望儘快把工作趕完,以便來醫院陪她的心情,於是再壓下與林森柏商量的衝動,把話頭硬留到今天——結果說晚了不是?敵人已然殺上門來,為今之計,唯有走一步,算一步。當然,如果可以,她決不想搞敵對。可正因為不可以,所以她不得不搞敵對。這事情已然擺到了明面上,徐延卿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她和林森柏分開。但林森柏是她的命根子,她怎麼能跟她分開?再說,林森柏沒做錯什麼,從來沒有。林森柏在這份愛情裡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一切,她又怎麼能用整個社會的錯誤去懲罰林森柏?嗯,在醫院出櫃有好處,至少急救方便,裝病也一下就能被診斷出來——原來不光腦殘,冷血也是能傳染的。“陳興國,我就知道你會打小報告,”咪寶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斜眼睨向陳興國,“什麼時候打的?怎麼跟我媽說的?”陳興國是跟在徐延卿身後進來的,也是最後一個進來的。習慣性地關好門,他仍舊站在徐延卿身後,淡著他那張忠厚老實的帥哥臉,叫人看不出心思。林森柏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陳興國已經把前天的事情告訴了徐延卿和大筠,下意識地捂住膝蓋,卻也不怕,只是與咪寶並肩坐在沙發上,端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架勢,等待對方發難。咪寶心知此一行三人來者不善,但他們總那麼在門邊站著也不是個事兒,於是乾乾笑道:“媽,哥,你們坐床還是坐沙發?我覺得坐床舒服些,可要是你們想坐沙發的話,我就跟林森柏上床坐。”她故意把“上床坐”三個字咬得很重,叫人怎麼聽都像是“上床做”。大筠登時被她氣得攥緊拳頭直髮抖,似乎要一拳了結掉林森柏的生命,反而是最該發作的徐延卿面不改色地緩步走到床沿,坐下,招呼大筠和陳興國也坐下,待得兩人都取了穩當的姿勢分別坐好,她這才摒起一臉假意的微笑,開口道:“小筠,吃過午飯了嗎?”林森柏心中暗道不妙:薑是老的辣,狐是老的奸。徐延卿“不動真經”念得好,一招制衡用下來,咪寶這號沒心計的小女人可能得栽。帝術裡有一招叫“制”,通常是上對下用,長對幼用,尊對卑用。其精髓在於不讓人在想說話的時候說話,非等到人家不想說話的時候才詢問人家意見。此舉可在關鍵時刻最大程度地削弱對方氣勢,打斷對方思路,不使自己落於被動之地,隨後等自己擺好架勢,對方毫無準備時再提出傾聽的要求,如此即可一舉攻破對方心防,令對手的準備積蓄消化在時間當中,進而將局面妥善控制在自己希望的範圍之內。咪寶不曉得這些,但她多年從事服務業,對情緒的控制頗有心得。她知道徐延卿是打算先抑後揚故意激她失控,所以她必須擺平心態,承上啟下,再次將話題引入正規——徐延卿丟了個不論是非的問題過來,她就回一個直指是非的答案過去。“吃過了,林森柏煮了粥,中午送過來的。哦,對了,媽你要不要也喝一點?上回你還說她的粥好喝來著。不過這次不是上次的骨湯粥,是魚粥,您不大愛吃魚。”她衝徐延卿乖巧地笑,順便悄悄戳了戳林森柏褲兜裡的手機。林森柏會意,急忙起身要去陽臺打電話,可大筠好像不打到她就不罷休,瞪著與咪寶如出一轍的杏仁眼,匪氣十足地問了一聲:“去哪兒?”“嗯?坐累了,活動活動。”林森柏不願在此時表露敵意,只好賠著笑,裝作伸懶腰的樣子將身體向上抻了抻,抻完又坐回沙發間,掏出手機發簡訊。室內的氣氛一時變得非常尷尬。林森柏和陳興國各自對著手機忙活。大筠盯著林森柏的頭頂生怕她逃跑。徐延卿與咪寶相顧無言。一屋子人對下面會發生的事心知肚明,卻苦無爆發良機,於是只好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咪寶悠悠喝完一杯茶,神清氣爽地再次拿陳興國開涮,事情才算又有了眉目。“陳興國,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我呢。該不會是前天落荒而逃,跑丟膽子了?”徐延卿如今完全把陳興國當自家人看,一聽咪寶針對陳興國便忍不住要站出來為陳興國主持正義,“小筠,你別那麼咄咄逼人,小陳也是為你好才把事情都告訴我的。”“他啊,他要是能鬥富鬥贏,才不會把事兒都告訴你們呢。”咪寶一笑,端端然擺出媽媽桑的架勢,將交纏的十指擺上膝蓋,細眉一折,衝徐延卿戲謔地諷刺道:“想他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