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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續笙像是突然被燙了一下一般坐起身來,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嘻嘻笑道:“哎呀,湛湛真是賢妻良母,為為夫想的如此周全,好好好,我明日讓人捎上。”說完拿下一盒看了看,一聞就是奇香居的點心,色香味俱全,還有她最愛吃的燒牛肉味。
奇香居的特色就是不只做傳統的點心,還有鹹味和肉味的,湛亦真是深知她心……
湛亦默不作聲的向她坐近了一些:“我聽說陛下賞了你一些衣服,怎麼突然賞起你衣服來了?”
段續笙咬了口點心,琢磨著說辭:“嗯……說我穿的衣服太素淨了就賞我了,怎麼了?”
湛亦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什麼。”
按理說皇帝不是那種閒著沒事會賞人的人,湛亦瞧著段續笙最近總會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
“早些睡吧,明日還要早起上山呢。”說著就要去拉段續笙的手。
段續笙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是要睡了,不過……我今日有些不舒服,想自己睡……我去偏院,你在這睡吧。”
湛亦跟著站起來,打量了她一番,關心道:“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段續笙撓撓頭:“一點小毛病,付阮清替我看過了,沒事的,你放心睡吧。”說完進屋抱了自己的被子向外走,生怕湛亦多挽留她一句。
湛亦三步兩步便追上了她,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段續笙渾身一抖,手中的被子都抱不住了:“怎……怎麼了?”
片刻的沉默以後,湛亦垂頭在她頰上輕吻了一下:“我去偏院,你在這裡睡吧。”說完鬆開了她,連被子也沒拿便大步走了。
段續笙站在門口,望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融進了那一片漆黑之中,她忽然覺得心口有些難受。
她關上門,轉身回屋,洩了氣一般坐在榻上,然後轉過頭,拿過一盒一盒的點心翻開看,裡面什麼味的都有,都是她喜歡的,她從來沒和湛亦說過,只是帶著湛西湛東去吃過這些點心,是湛東湛西告訴他的嗎?
那些高高碼著的點心被平鋪到了榻上,段續笙突然注意到,被那些點心盒擋起來的矮桌上,居然擺滿了一盤一盤的菜!她數了數有六道菜,有的炒糊了一些,有的切的很不均勻,有的三兩樣菜混在一起,一看就不是酒樓裡的廚子做的,段續笙拿起筷子夾了其中一道菜吃,咬在嘴裡有些酸,像是醋放多了,段續笙突地眼眶也有些酸了。
這是湛亦做的嗎?
一道一道菜吃過來,段續笙明白了一個道理,好吃的菜大都一個味,難吃卻難吃的各有各的特色……能把菜做成這樣做菜的那個人天賦還真不高……
即便難吃,段續笙也吃了大半進肚,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嚯的起身,抱著被子提著燈籠往偏院去了。
路上黑漆漆的,段續笙又害怕又緊張,快步跑去了偏院,偏院的門大敞著,裡面燈火通明,進了院子她才徹底鬆了口氣,把燈籠吹滅扔到一邊,抱著被子踢門進了屋:“湛湛!”
湛亦就坐在門前,搬了一把椅子孤零零的坐在那裡看著她破門而入,見她進來微微一笑,臉上的黯然轉瞬間無蹤無跡。
段續笙一看這架勢,分明就是等著她來呢,突然覺得自己上了鉤,但還是抱著被子慢悠悠走過去:“我突然又好了,還是和你一起吧……”
兩人躺在床上,屋裡燈火通明,段續笙望著床頂,吧唧一下嘴道:“你做的菜我吃了。”
她感受到旁邊的人翻了一□,衝著她的方向躺著,她繼續道:“真的很難吃,不過……我喜歡。”說完閉上眼睛,只是眼睫毛還在一動一動的透露出她的不安。
湛亦望著她顫動的睫毛,伸手握住了她交握在腹部的手:“妾身以後會好好學的。”
段續笙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僵化的氣氛忽然緩和了下來,轉過身來對他道:“你以後還是別自稱妾身了,其實我每次聽了都想笑。”
湛亦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其實我每次說的時候也想笑。”
臉上熱熱的,段續笙抬眸對上他的眼睛,那眼中已不見從前的肅然和疏離,很溫柔、很深邃,像被春風拂過的潭水,暖和、沁人心脾。
算了,管他呢。
段續笙鬆開交握的手,反手與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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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日清晨。
本來要和大部隊一起上山的廣寧王光榮的……拉肚子了,因而繼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