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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也為自己找了這些藉口,但這些理由什麼也帶不走,尤其帶不走任何一點自責。我不該自己做判斷,說這些夢可能不會有多大的幫助。

也可能它們就能救了莫拉的命。

“不管怎麼說,”我喘息著,“我現在又夢見笛瑞兒了。”

“那麼說,查德還是會約會我去什麼地方,然後又取消了?”

我點頭,擦了擦臉。“可能是你們的下次談話。”

安珀把手放在笛瑞兒的後背上安慰她。我看得出笛瑞兒害怕了。我也很害怕,為笛瑞兒感到害怕,為將要重演的歷史感到害怕。莫拉死後,媽媽也這樣把胳膊環在我的肩上,拍著我的後背安慰我。可是她不能理解奶奶的方式。她不能解讀我的噩夢和內疚。

不知為什麼,我是她的女兒,卻處處隨奶奶。

我深吸氣,擰開薰衣草油的瓶蓋,往小罐裡倒了兩滴。“為了純淨和清晰,”我說。“如果這個魔咒幫我把夢做得更清楚,我就能在事情發生之前預測它了。我解開脖子上的純銀項鍊,把它浸在油裡,用一隻手指頭把它在罐子底上轉了三圈,讓它全部都浸透了。

“這麼做有什麼用啊?”安珀問。

“銀色會在星際的世界裡給我直覺。”

“古怪。”安珀說。

“星際的世界就是我們的夢。”我閉上眼,集中精力。“銀色項鍊,每一環都繫著下一環,穿起我的夢的片段,聯絡我潛意識裡的圖景。”我睜開眼睛,用黃色蠟筆在笛瑞兒的日記紙上寫下:我的噩夢要警告我什麼?“黃色代表清楚的思維。”我說著,把紙折成手掌般大小,放在我用作“夢口袋”的鉛筆盒裡。我看著笛瑞兒,在黑暗中,頭髮和肩膀上籠罩了一層陰沉的氣氛。

“那是什麼?”安珀指著那支迷迭香問。

我拾起它,新鮮的針狀葉看上去象聖誕樹的樹叉。“它幫助我清理周圍的能量,這樣我就能記住我的夢了。”我從枝條上擼下二十八個針葉——月亮盈虧一輪的天數——灑在罐子裡。“迷迭香,把握我的夢境,隨我進入夢鄉。”

我認真地在罐子裡把它們混合,然後拿出項鍊。“幫我一下,”我把項鍊遞給笛瑞兒,示意她幫我戴上。項鍊戴在我的鎖骨上,薰衣草油順著面板流下來,幾支離群的迷迭香針葉粘在我的喉嚨處。

“這樣,就完了?”安珀問。

“還沒有。”我說,用燭剪熄掉蠟燭。

“幹嘛不一口氣吹掉?”安珀問。

“因為那樣會混淆了能量,產生副作用。”

“哦,耶!對的。”安珀說,向上翻了翻眼睛。

我用手指把迷迭香和油混在一起,然後把混合物物倒在“夢口袋”裡。等了幾秒鐘,蠟燭涼下來,燭芯上的蠟淚也乾的時候,我把它剷起來,也放進了我的“夢口袋”。

“你還說我有怪習慣呢。”安珀說。

我把拉鍊拉上,把它塞到了枕頭套。“跟我重複,”我說,抓緊她們的手。“藉助太陽、月亮和星星的力量,一切都準備好了。保佑!”

笛瑞兒和安珀重複了之後,我們鬆開手。我躺到床上,碰到脖子上的銀色項鍊,甜蜜的,芬芳的迷迭花香在我的面板和指尖縈繞。“晚安。”我說。

我把被子拽到下巴頦,全神貫注地想著枕頭下的“夢口袋”,和口袋裡面的問題。他們很快就會告訴我噩夢後面的秘密,我自信。

它們必須告訴我。

第九章

我還沒能迷糊著的時候,安珀宣佈,她要在我們房間裡睡覺了,聲稱那些關於噩夢的談話讓她激動不已。我先是緊張。能把我尿床的事瞞住笛瑞兒,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安珀,要睡在兩床之間的蒲團上。但我很快就疑慮全消了。因為,安珀的腦袋沾上枕頭沒一會兒,她就開始了呼嚕——胸脯起伏,張大著嘴,鼻孔翕動著。

當鬧鐘在枕頭底下震動時,是警告我已經早上五點了。我坐起來,從地板上越堆越高的衣服堆裡淘出一件羊毛衫,從頭上套下來,去洗衣房取我的東西。

我走在路上的時候,校園還在睡著,但樹林似乎已經醒了。我能聽見小鳥在枝頭或灌木叢中啾啾鳴唱,露珠從樹幹和枝葉上升起,要融到清晨的空氣裡。幾乎是完全的平靜,能在一個到校日起這麼早,幾乎值得一晚上不睡覺。幾乎。

走到洗衣房的門口,我心裡充滿了平靜的,和自然融為一體的美好感覺。然而當我開啟門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在我的視野裡,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