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又怎會是她?
前世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今生,根本不曾有過交集。
她怎麼可能來這裡?
嚴清怡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何若薰看出她的驚訝,連忙介紹; “這是淮海侯魏家五姑娘; 路上碰到了,她家離這不遠; 過來認個門,以後也好走動。”
嚴清怡臉上露出由衷的歡喜; “見過五姑娘; 我閨名清怡; 你喚我阿清或者三娘都可以。”
魏欣未作聲; 只矜持地點下頭; 算是招呼。
嚴清怡頭先引路; 帶她們走進正房; 笑著引見; “這是我大姨母,這是二姨母家中表姐,姓蔡名如嬌。”
何若薰屈膝福了福,“見過陸太太,冒昧前來,打擾太太清靜。”分別介紹了自己和魏欣的名諱。
魏欣跟著行過禮,笑一笑,靜靜地站在旁邊。
大姨母笑道:“說哪裡話,我們初來乍到在京都也沒有熟識的人,正感到煩悶,巴不得天天有人來玩,也好熱鬧些”,熱情地招呼兩人就坐,又吩咐丫鬟把昨兒剛買回來的蘇樣點心端上來。
嚴清怡跟著補充一句,“不知綠豆糕還有沒有,一道拿出來請兩位姑娘嚐嚐。”
丫鬟很快端上一壺茶,兩碟點心,“綠豆糕只剩這兩塊了。”
嚴清怡讓何若薰,“大姨父先前在江南為官,家裡習慣吃蘇式點心,你喜歡什麼就嚐點什麼,不要見外。”邊說邊掂起塊綠豆糕,掰一半遞給魏欣,“這是濟南府的方子,跟京都的做法不一樣,裡面加了青紅絲、玫瑰醬還有核桃仁,不是特別甜。”
魏欣著意地看她兩眼,接過吃了。
大姨母慈愛地看著她們,樂呵呵地說:“要說這世間真是小,我聽阿清說何姑娘與濟南府李兆瑞大人是親戚,我家大人跟李大人是同科進士,臨上京前在李大人府上叨擾了好幾日。他家裡兩位千金相貌生得好不說,才藝也極為出色。”
何若薰笑道:“我爹跟李夫人是表兄妹,我應該喚李夫人為表姑,去年夏天,我跟長兄去祭拜孔廟,順路在濟南府待了一個月,可巧就遇到了三娘。”
“誰說不是呢,人跟人之間就講究個緣分。本來我還擔心這姐妹倆天天守著我這個半老婆子孤單,誰成想竟跟你們認識,往後也就有來往的人了。”
眾人說笑片刻,大姨母善解人意地說:“你們姑娘家守著我不自在,阿清帶客人往你屋裡坐坐,別怠慢了客人,也別吵嘴。”
“姨母放心,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還吵架?” 嚴清怡笑著引何若薰與魏欣往西廂房走。
大姨母朝蔡如嬌使個眼色讓她也跟著,又吩咐雨荷將點心端過去,又另外切了盤西瓜。
何若薰站在桂花樹下讚不絕口,“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桂花樹,怕是至少也得四五十年。如果開起花來,院子裡不知該有多香?”
嚴清怡仰頭看著繁茂的枝葉笑道:“下個月初就該開了,到時候給你們下帖子來賞花,咱們打下些桂花來釀酒,還有燻紙箋。”
魏欣突然開口,“你會釀酒?”
蔡如嬌嚇了一跳,訝然地捂住了嘴巴。
嚴清怡暗笑,她就知道提起釀酒,魏欣肯定忍不住會開口。
魏欣長得細皮嫩肉楚楚動人,可一把嗓音卻是粗且啞,跟她的形象截然不同。
所以,生人多的場合她很少講話,前世便有許多千金小姐背後嘀咕她孤傲清高,看不起人。
看到蔡如嬌的驚訝以及嚴清怡的偷笑,魏欣眸中明顯閃過一絲不悅,迅速地回覆了適才高冷的態度。
嚴清怡笑道:“我當然會,不信就比比。咱們各釀一罈子酒,埋在樹底下,等冬天起出來,嚐嚐誰的酒味道最好。”
何若薰首先告饒,“你讓我養花可以,釀酒卻不成,你們兩人比好了,我給你們當仲裁,肯定不偏不倚。”
魏欣道:“比就比,誰怕誰?不過興師動眾的就釀一罈子太麻煩,咱們每人釀四壇,也不能只讓阿薰一人裁斷,讓阿薰做個東道多請幾人都來評判一下。”
“咦,這是什麼理兒?”何若薰不平地喊,“你們兩人比試,為什麼要我出銀子做東道?”
嚴清怡“吃吃”地笑,“這樣才公平啊,要是五娘做東道,我豈不就輸了?我既不認得那許多人,又沒有閒散銀子,肯定做不來。”
魏欣面露喜色,點頭道:“沒錯兒,就是如此。”
何若薰佯作無奈地答應,蔡如嬌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