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根下,夕陽幾乎落下去,暮色湧上來,彷彿霧氣繚繞,站在遠處看不真切。
秦葉秋隔著一丈外時停住,李慕禪笑道:“師姐放心,他這次是死透了,沒法子再使詐了。”
“小心為上。”秦葉秋道,卻沒再停住,慢慢往前。
李慕禪能感受到她的謹慎與小心,實在是吃了萬重山太多的虧,所以才會這般小心翼翼。
李慕禪有虛空之眼,又有直覺,知道這萬重山是真的死了,死在自己的箭術之下。
秦葉秋慢慢靠近之後,又停了一下,看萬重山真的一動不動,一支箭從他胸口穿過。
看這箭的位置,真是左側的心臟,秦葉秋終於放下心來,長嘆一口氣:“真的死了!”
李慕禪笑道:“算他倒黴了,這一箭射得很有感覺,很精準。”
“你的箭術當真了得!”秦葉秋打量著這一箭,這一箭能夠射穿心臟,真可謂粗確之極,絕非下苦功就能達到的水準。
李慕禪笑了笑:“還好,瞎貓碰上死耗了,我也沒想到能射這麼準。”
“不管怎樣,終究是殺了他!”秦葉秋道。
李慕禪道:“若不是師姐傷了他,憑他的輕功,定能躲過這一箭的。”
“你的箭很邪門,我看他未必能躲過。”秦葉秋搖搖頭。
兩人說了幾句話,“噗”秦葉秋又吐出一口血。
李慕禪嚇了一跳忙掏出瓷瓶,倒出一顆丹丸送到她嘴邊,秦葉秋張口吞下了,李慕禪順便抹一下她嘴角的血。
秦葉秋一下僵住,忙推開他大手,戴著面巾,看不出臉上表情,眼眸中閃過惱怒之色。
李慕禪嚇了一跳,忙擺手道:“師姐,我絕無輕薄之意,只是……”
“知道了!”秦葉秋哼一聲,翻過萬重山,他蒼白臉龐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氣,秦葉秋知道這是死氣,看來萬重山這一次死得不能再死了。
……
風雲客棧一間小院裡,李慕禪站在院中央,靜靜看著頭頂的月亮,月華如水,灑在他身上,周圍都被月光浸潤著。
遠處傳來嬉笑聲,這客棧隔著大街不遠,雖然已經是深夜,小鎮仍舊人來人往,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
李慕禪站在小院中央,並非為了欣賞月光,而是護法。
秦葉秋的傷極重,雖穿了內甲,但萬重山的內力極陰毒,能夠透過內甲傷害身體,秦葉秋吃足了苦頭。
李慕禪不放心,一直站在小院裡,聽著裡面的動靜,透過秦葉秋的呼吸,知道她正遭罪。
“師姐,我進去幫你一把吧!”李慕禪揚聲道。
“不用。”秦葉秋的聲音冷冷傳來。
李慕禪搖搖頭,他知道秦葉秋還為剛才的事生氣,他在不自覺的情形下,摸了秦葉秋的嘴角,可謂輕薄。
李慕禪嘆道:“萬重山的掌力有古怪,師姐獨自一人療傷,需要太久,不如我幫你一把,咱們早早回山!”
“不必了。”秦葉秋淡淡說道:“你回去睡吧,不必守著。”
李慕禪搖搖頭,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站在院中,聽著秦葉秋的呼吸,暗自搖頭不已。
她的傷很重,萬重山的內力陰毒非常,與她的內力相剋,一時之間奈何不得,內傷有越來越重的趨勢,即使服過了丹藥也沒用。
李慕禪皺眉,秦葉秋如此固執,他實在沒有辦法,畢竟是師姐,也是宮主,先前已經惹惱了她,再惹惱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亂子。
他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靜靜站在外面,萬一有什麼好歹,也能及時去救。
時間慢慢流逝,月亮慢慢西斜,李慕禪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裡,露水打溼了衣裳。
李慕禪忽然轉身推門進了正屋,月光如水照在窗戶上,映亮了屋子,光線仍昏暗,他挑簾進了臥室,榻上正坐著秦葉秋,隱於暗中。
他目光如電,看到秦葉秋頭頂白氣蒸騰,臉上已經揭掉了面具,蒼白如紙,整個人看著嬌柔虛弱,隨時一陣風能颳走,禁不住生出憐惜之意。
李慕禪沉聲道:“師姐,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等秦葉秋說話,直接跨步上了榻,盤膝坐到榻上,也不管靴子會不會弄髒了床榻,伸右掌抵上她背心,一道內力汩汩送了進去。
秦葉秋正在緊要處,與萬重山的內力相鬥,正僵持之際,不敢分心他顧,李慕禪進來也只能進來了。
李慕禪的內力一進來,馬上與她的內力合成一體,兩人倏的融合了,化為一道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