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子解開了楊毅衣服,對著馬車外喊道:“慢一點。我給相公上藥呢。””是,夫人。”
侍郎府下人不敢不聽曾柔吩咐,讓馬車平緩慢慢跑著。
馬車裡曾柔開啟了藥膏盒子,將藥膏均勻塗抹楊毅傷處,塗抹了一層又一層,曾柔動作很輕柔,但眼底閃爍著寒芒,“相公,是不是很舒服?是不是覺得涼涼很清爽?”
楊毅雖然不能動但也覺得傷口上不那麼 疼痛了,鼻音很重哼了一聲,“你隨我一起回府也好,省得伽藍寺住著把心都住野了,曾氏,你近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人?”
“沒有啊……”
曾柔曉得楊毅已經開始懷疑有徐次輔政敵影響她了,故作茫然說道:“除了和尚之外,我沒見過誰,我一直伽藍寺唸經祈福。”
“你今日刑部大堂所言,若是沒有人教你,以你目不識丁能說出來那番話?”楊毅忍著不耐煩,應酬著曾柔,“你同我實話說是誰教你。”
“相公不明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麼?我一直習字。”曾柔將大半盒藥膏都用了,鎖緊了袖口將馬車上徐丹娘常備藥膏收好,淚盈盈說道;“至親人含冤莫白,我怎能一旁置之不理呢?每次我親人遇險,我總會得到神靈庇佑和指引,這一次也是我靈機一動想到這個方法,還有相公入天牢那一次……”
曾柔不是做好事不留名雷鋒,也不是海女兒中人魚公主,她當初被首輔折磨,兒子喪命……她弄回來賬本憑什麼讓徐丹娘將功勞領走?
她是看不上楊毅,楊毅也渣無藥可救,即便楊毅知道真相也不一定會對徐丹娘怎樣,但起碼得讓楊毅明白。曾柔犧牲!
“上一次?”楊毅自從三下天牢後,仕途一帆風順,沒下天牢等波折,“你說得是我當年為了揭露首輔罪行而被皇上關進了天牢那次?“
“相公不知,那時我剛來京城,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你被關進天牢後,府邸就被官差給查封了,我和兒子不能住府裡,好我手中還有兩個閒錢,找了一個簡陋小院住著……當時,我是相信相公能夠從天牢裡出來,便是你有個好歹,我也想著為你守節,我那會兒雖然不識字,但也曉得一女不配二夫。”
曾柔忍著噁心,嗚咽道:“可首輔根本不肯放過我和兒子,派人將我們抓了起來,莊子上,他幾次讓我去天牢勸夫君,我都沒有答應,我們兒子……就是死火海里,他叫我救他,可我……卻沒有辦法救下他,當時我失火莊子上找到了好幾本賬簿……後來我找到徐家人,將賬本親手交給徐次輔……相公,那些用兒子性命換回來賬本對你有用麼?”
“我能做得不多,只能用偷賬本幫你,這一點我就不如徐丹娘了,她可以經常見去天牢裡見相公,如果不是害怕動搖了相公反腐倡廉決心,我也可以每日去見相公,即便我不知天牢哪,但我鼻子下面不是還有嘴嗎?我可以打聽,可我當時真不不願相公分心。”
“是你弄到賬本?”楊毅不顧上後背傷口,抓住曾柔手臂,疑惑說道:“你是不是騙我?你怎能弄到賬本?”
“我騙你?”
曾柔眼裡大顆大顆淚珠滾落,沙啞說道:”我騙你?“
衣袖,曾柔指著手臂上長長燒傷痕跡,“這個就是當時留下,相公不記得我床上養傷三月有餘?你不記得我們兒子,你嫡長子是怎麼去?楊毅……你好狠心,兒子……兒子是因為你才去!當時徐次輔說有了證據就能救你,他難道沒同你說我們兒子?對了……那個時候他好像還不是次輔……他不過是內閣學士中末等一位……相公揭穿首輔罪證固然名揚天下,但徐次輔也因此得了皇上重用,連跳數級做了次輔……”
“夠了,這些朝中大事也是你可以議論?”
楊毅制止曾柔胡說,“以後別讓我聽見這話!”
“楊毅,你好沒良心!”
曾柔看到楊毅聽進去了,而且馬車已經到了侍郎府門口,曾柔抬手打了楊毅一記耳光,“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為了誰?”
楊毅摸著紅腫臉龐,“你敢打我?””你犯糊塗,不記得兒子,我還打不得你?“
曾柔趁著楊毅身上有傷不敢反抗當口,楊毅臉上狠狠抓了兩道,“你忽視髮妻,無視嫡子,楊毅,老天爺不會放過你,你會有報應。”
曾柔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此時帶著面紗徐丹娘從狀元府裡走出來,“姐姐?”
“你別叫我!”曾柔冷笑道:“我今日才曉得你竊居了我功勞,徐丹娘你不會做噩夢嗎?我兒子是怎麼死,你會不知道?你寧可將功勞賣給你父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