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之後,沒有任何一個堅定的會員會認為杭州不該起義,他們被杭州失敗的血迷糊了眼睛,只想用激進、更激進的措施去打擊滿清,所以,他們在理智上不能接受杭州起義是錯誤的決定,起義只能是正確的。當然,後世的史學家來研究杭州起義的時候,那麼他們一定會得出相反的看法,不過楊銳要的不是史學家的支援,而是復興會員的支援。
既然為了鼓舞士氣、順應會員的復仇心理,杭州起義被認定是正確的,那麼蔡元培就是正確的。並且因為他寧死不退,還自殺殉國,那就更有了一種極高的聲望。楊銳想到這個結果只能是苦笑,不過按照群體心理學來看,事實就是這個樣子,在任何革命組織中,冒進都是正確的,即便是失敗了,只要不臨陣脫逃,那麼他就能贏得所有人的同情和讚譽,被看成是個英雄。因此,在大多數會員看來,蔡元培就是復興會的英雄,不管楊銳接受不接受,事實就是如此。
按照以前的計劃,如果北伐,那麼滿清有所準備下,蔡元培要麼在攻城之前作為籌碼。要麼會被洩憤殺掉。前者做籌碼的話,楊銳本著一切為了革命,可以大義凜然的犧牲蔡元培。最多以後再悲傷一場,自身形象絲毫不受損,還能激勵士氣;如果蔡元培祭旗被殺,那就更省事了。可現在,一夜之間佔領京城,事先佈置任何時,其他人一定會要求保護蔡元培的安全。那麼他被救的可能性極大。怎麼樣才能兩全其美呢?殺人楊銳是絕對不幹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種事情他不能做。不親自動手的話,那就只能靠牽動形勢殺蔡了,仰或不進行中心開花策略?……
和程莐很是恩愛的吃過晚飯,楊銳就縮在書房裡對著牆壁苦思冥想怎麼殺人。這個書房佈置的很是奇怪。沒有窗戶。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大桌子和一張椅子,桌子的兩邊是和書桌等高的書架,楊銳不是把桌子當成工作臺的,而是把屋子的四面牆當工作臺,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只有他才明白的東西,都被他釘在牆上,每次遇到大問題大決策的時候,他就會靜下來對著牆上的某塊地方苦思冥想。不過現在。他隻手託著臉,看著牆角發愣。
蔡元培如果活著。或許並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威脅,楊銳開始換了一個想法。只是王季同和虞自勳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會和他湊一起,王季同是委員當中最理智的人,他只想成為一個平衡的砝碼,那邊式微就加入那邊。平心而論,只有平衡而和諧的組織才能走到最遠,他是對的,但是楊銳卻認為自己是穿越者,會永遠正確,所以他不想再有人反對自己,按照中國目前的經濟和科技,機會對於復興中國並不太多,所以每一個機會都不能浪費,中國這艘航船的船長只能是他,並且任何人都不能反對。
相對於王季同,虞自勳則是盲目的帶著美好理想的,他只有二十九歲,在美國幾年,又去學了法學,此間種種加起來,也就被美國人所謂的共和民主給洗腦了。蔡元培在南洋公學的時候就在學生中提倡民主,退學事件正是他教育的結果,而虞自勳當時就和蔡元培要好,也許那個時候他就傾向民主了。楊銳本想把虞自勳調離美國,但想到愛國學社的事情就只能作罷。再有一個辦法就是在第三次復興會代表大會的時候把虞自勳換下來,把虞輝祖加進去。
楊銳想了大約兩個小時的蔡元培之事,而後才開始考慮龔寶銓的建議——下午開始整理資料,夜裡已經編好了——楊銳讓陳廣壽送了過來。按照中央革命計劃(龔寶銓在檔案上另取了一個名字),那麼革命如果操作的好,那可以不再擔心列強幹涉,因為戰爭很快就會結束;另外一個好處則是可以獲得更多的戰利品,包括資金,國外大規模借貸可以暫緩。
所謂革命操作的好,就是滿清的政治信用完全破產,全失人心,百姓和士紳全部都反對他——楊銳雖然不喜士紳,但所謂拉一派打一派,反清的時候拉著士紳打擊滿清,等反清完了,再拉著百姓打擊士紳,等士紳打完位置空出,那革命者就上位成為上等人了,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打擊百姓,什麼不許罷工啊、什麼交公糧啊,反正套路就是這個——跟不上覆興會步伐的人,楊銳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等他們的!
楊銳惡虐的想過革命的本質,很快就把它拋在一邊,然後站到了牆邊,撕掉一大塊地方,只寫到“國會”、“光緒”、“藍白黨”、“中央和地方”、“對抗”,幾個字寫完他又在“光緒”和“國會”這兩個詞上圈了一圈,光緒並不是想開國會的,當時只是被形勢所迫,現在他整肅各地督撫,妄想著把權力收歸中央。現在藉著剿滅復興會,軍權已經全歸陸軍部了,各省只剩下些巡防隊,各省的財政也在整肅,雖然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