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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我沏壺茶來。”

說完便坐了矮榻上,絲毫看不出異樣。月瀆略不甘心地退到一旁侍候,目光凝向暗門處並沒想到沈如意會如此大度,也著實亂了她的計劃。

沈如意循著書架,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方出聲詢問,“我記得這兒有一本《俳諧集》,月瀆,你可知道收哪兒了?”

“唔,奴婢不知,不過二少爺走的時候倒是從這兒帶了一本書走,許是二少奶奶找的。”月瀆正思忖間聽聞沈如意問話,忙是說道,“二少爺去祭拜一位故人,約莫午時還回不來,聽說那位小姐生前也是愛——”

沈如意聞言覷向她,而後者一副失言捂住嘴的懊悔模樣,倒教人好猜得很,她按下胸腔瀰漫開的酸澀之意,聲音卻未顯露分毫。

“夫君去祭拜的,便是與暗室裡的有關罷?”

月瀆作勢怔怔抬眸,似乎是為她的聰慧折服,自然也證實了她所問。“二少奶奶……”

竟是死了……麼?

沈如意沒顧上她,捧著紅隙奉上的熱茶心陡的沉了下去,像是未料會是這情況,一時說不上是何感受。

月瀆眸底掠過一抹得逞,又極快地收斂去,遲疑著咬唇解釋:“是奴婢失言!二少爺與那位小姐情深緣淺,如今斯人已逝,二少爺也已經有了您,二少奶奶您就讓二少爺留一些念想罷。”

沈如意睨著她,挑眉,饒是好脾氣的,也給逼出了三分火氣,“倒真是個忠心為主的好丫鬟,卻是哪兒來的膽子來教我如何。”

“二少奶奶……”月瀆陡的心驚一下,垂首囁喏道,“奴婢不敢。”

“既是失言,那就掌嘴二十,往後漲記性罷!”沈如意寒聲吩咐道。

紅隙領命,帶著她早看不順眼的月瀆往掌事那兒去,不掩高興。而被她拖著走的月瀆彷彿才回過神般,怎麼都想不到沈如意會突然拿她開刀,連連討饒認錯,一路過去惹了不少注目,議論紛紛,而向來被主子優待的月瀆何曾受過這等屈辱,垂下的眸中盡是恨意。

沈如意捂著茶碗,暖著手心,卻仍覺得冷。

“小姐……”宛桃擔憂望向她。

“你也下去,容我一個人待會兒。”

宛桃識趣守去了外面,心中亦是無可奈何。誰能想到對小姐千嬌百寵的姑爺心頭竟有白月光,可又對小姐那般……如何不叫人膈應。

書房裡,沈如意一個人靜坐良久,腦海中充斥著兩種聲音,一是封晏的深情款款,二是月瀆的,交替出現,亂哄哄一片。半開的窗子前露出蕭索秋意,泛黃的葉子被風捲落,她靜靜凝著這一幕直到眼睛酸澀,寒風侵襲,愈是冷靜,愈是清楚地發現自己原來早已傾心相付。

風吹動書頁沙沙,一道捲了書桌上的紙張,飄落於矮几那。

沈如意餘光瞥見,霎時頓住,俯身拾起了紙。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子闕。

紙上的字與扉頁上的赫然重疊,也毫無違和,顯然是出自一人之手。沈如意僵坐著,耳畔隱隱有聲音迴盪。

“這般喜歡?”

“我只喜歡他的詩詞。”

“嗯,只喜歡詩詞就好,他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好。”

封晏,就是子闕?!沈如意今個接連受打擊,似是有些麻木,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過紙面,浮起一絲澀然笑意。

她愛慕紫闕的詩詞,也愛慕封晏那個人,何其有幸,二個是同一人,又何其不幸,他們心中所愛是別人。

北林有燕,羽若雪兮;朔風哀哀,比翼南飛;一折羽兮,奈之若何;朔風凜凜,終不離兮。

然那個讓他寫下這等美好詩詞的人卻已逝去,思忖良久,終無聲淚流。

月瀆說那念想,她容不下。

……

與其不遠,明秀苑中盧氏恭送封夫人離開,眼眶亦是不乏紅腫。昨兒個封墨臺是在宋氏那過夜的,今兒一早又帶著她出門赴宴,這讓心高氣傲的她如何受得住,在屋子裡發脾氣砸東西,直到封夫人尋過來。

“這才多久,就鬧得家宅不寧的,你若不把那性子收一收,只是將墨臺推遠了去。”封夫人嘆息道。

“母親,可我當真是冤枉吶。”盧氏說得委屈極,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封夫人看著她那固執模樣,搖了搖頭,“我言盡於此,你聽不聽得進去且看你,只消莫再這般鬧騰,莫給墨臺給封家丟了臉面。”

盧氏正欲辯駁,在封夫人嚴厲目光下只得緊緊咬住了唇,半晌不甘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