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聞言也感慨起來,“這樣的賭徒,一旦沾了個賭字想戒掉就難了,輸了想翻本,贏了還想贏,沒幾個能抽身出來的。”
兩人說著,就進了門,入門處是一高高的櫃檯,櫃檯後坐著個四十來歲的精瘦男人,看人進來,眯起小眼睛瞅著小二笑道。
“喲,小七,你怎麼來了?這會兒不是應該是在當班嗎?”
“給何掌櫃你帶個客人。”小二轉頭對林鈺和宇文毅道,“把要當的東西拿給掌櫃的看看吧。”
林鈺褪下那隻鐲子遞了過去,何掌櫃接過顛了殿,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呦,還是金鐲子啊,不是銀包金的。”
“掌櫃的你看這鐲子能作價多少?”林鈺也沒見識過當鋪之黑,心裡也有點好奇這何掌櫃會出價幾何。
要知道這鐲子是接近四兩重的金鐲子,單金子的成本就是四十兩銀子,加上雕工珠子,沒有一百一二十兩銀子拿不下來。這還是林鈺在侯府的時候,林老夫人給的,林鈺自己不是很捨得買這麼貴的首飾。
怎麼也要給個五十兩吧,林鈺一邊盤算一邊想,單單金子就值這個價錢了,那顆珠子也要一二十兩不是。沒想法何掌櫃拿過來一看,立刻瞪起了眼睛。
“你這金鐲子雖然是金的,但是成色不好,一兩金只好兌十兩銀子,珍珠也不是好珍珠,算你五兩頂天了。這鐲子不足四兩,按我們當鋪的規矩自然是能算作三兩。這是三十五兩,你這鐲子上的雕工不好,太粗糙,影響了這鐲子的賣相,還要倒扣掉五兩。死契,三十兩!這是我所能出的最高的價錢了。”
聽他這麼一說,林鈺幾乎氣的笑了出來,宇文毅更是瞪大了眼睛,“你欺人太甚!”
“當鋪當鋪,要是出價高了,我賺什麼錢!”何掌櫃兩眼一翻道,“而且我看你們穿著貧寒,這東西保不準是贓物吧,我願意收就是很好了。”
他怎麼看不出這鐲子的價值?不過他總覺得這鐲子說不準是這兩人偷來的,而且看著這兩人是頭次進當鋪。肯定好糊弄。
眼看著宇文毅要發脾氣,旁邊的小二小七拉了拉他的袖子,笑道,“何掌櫃。你這個價錢可是太低了。”
林鈺沒說話,倒是早早就瞅見了何掌櫃旁邊櫃檯上放著的一張當票。那是張活契,當了一件皮裘,作價一貫,一個月後拿一貫二百錢來贖。
“那好,既然死契價格那麼低,就活契吧。”林鈺盯著何掌櫃道。“三十兩銀子,一個月後我拿三十五兩來贖怎樣?要是我不來贖,自然是歸了死當了,你是白賺了幾十兩。如果我來贖回,你也不虧,五兩銀子也不少了,做人不能太貪心。這鐲子我隨便拿到哪個銀樓金鋪也是要給我七八十兩銀子的。”
雖然這小姑娘似笑非笑,不像她身後年輕人那麼憤怒。何掌櫃卻更注重林鈺的態度。他可以看得出這兩人中做主的還是這小姑娘。看著她倒是不好糊弄,何掌櫃想了想,用一副林鈺賺了大便宜的模樣和林鈺簽下契約。何掌櫃回屋稱了三十兩散碎銀子。林鈺驗看過成色,點了點頭,才把鐲子交給何掌櫃。
一出門,宇文毅就忍不住朝著跑堂小二孫小七嚷嚷了起來,“你不是說他比較厚道的嗎?我看他心黑的很。”
孫小七還沒說話,林鈺就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天下老鴉一般黑,這何掌櫃又怎麼會是特例。”
“還是這位姑娘明事理,這當鋪心不黑眼不毒一般人可是開不起來。”孫小七解釋道。“我說他厚道些,不過是因為他銀子給的成色好,不克扣分量,也不在契約上坑人。你們是識字的,還好些,我們這些不識字的。就更擔心了。像是縣太爺家開的那當鋪,就經常在契約上坑人,甚至強買強賣呢。”
“那他家當鋪還開的下去?”林鈺好奇的問道。
“自然還是有那等不知情的外鄉人,或者第一次當東西的。他家那當鋪位置好,在城裡最熱鬧的大街上,進了城沿著大路走就看得到。”孫小七笑道,“兩位倒是好運道的,要是去那裡當東西,必然是要被強行當個死契的。說起來縣令大人倒還好些,尤其他那管家,真是貪得不得了,我們都私下叫他吸血老鼠。”
說到那縣令管家,宇文毅又想起自己那塊身份玉牌了,萬一丟了,可是很難再弄一塊的。不過那東西一看就是貴重東西,倒也不太擔心損毀。想到這裡,他又放鬆了不少,開開心心的跟著孫小七回了客棧。如今有了銀子,吃住不成問題,客棧掌櫃的聽說他們想要去京城,更是熱心的幫著張羅,讓兩人都大為吃驚。
兩人都不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