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樓的主人,出門掙錢去了,長年不在家;家裡,留守的是一位奶奶。
村子裡上了年紀的人,都管奶奶叫:大老婆。
奶奶她自個,也願意別人這麼叫。
……
山坳裡的村落雖小,卻也早已通了電。
但,人們已經習慣了:用電,抽抽水、磨磨面……
而晚間,有的人家點電燈,有的人家則點沼氣燈,還有的人家點的仍是菜油燈……
更有人家,早早地忙清了一切;天一黑,就躺到床上去,等著望月亮。
……
奶奶,就躺在她那張老式的紅木床上。
她側著身子,不看天,也不望窗外;兩眼,瞅著地。
地上,一方清粼粼的月光。
月光,每天都這麼瀉著、瀉著……
讓她覺著:床前的這方地,彷彿都凹了下去,就象一方淺淺的池子,蓄著滿滿一池月亮光。
……
月光池裡,沉澱著很多、很多……她的心事、與老故事。
奶奶,管小二樓的主人、她的老伴,叫:老東西。
……
老東西年輕時,就不安分、就曉得想法子弄錢。
在村裡,兌上幾個雞蛋,揣在兜裡、跑上幾十裡的山路,到黑市上去賣。
那時,這叫投機倒把,名聲很不好聽的。
後來,分田了,人頭管的松;他就跑到大南京去,收破爛。
……
日子一長,在那地方上,老東西就認識了些人,搗估著開了家廢品收購站。
生意一好,人手就缺;他就家來,把幾個近親都搗估了去。
村裡的後生,見城裡有活路,都跟去了。
老東西,就包住,讓後生們去收,收來了賣給他。
……
老東西,點子也足。
收來的舊報紙、硬紙板……全都要開啟,灑上水、再重新捆紮起來;這樣,就打稱、能多賺錢。
還有代開發票甚的,花頭還真不少。
……
發了財,老東西就家來,蓋了這小二樓。
再後來,老東西就不規矩了。在外面,養了個小女人。
……
那小女人,是被老公打了、跑出來的。
為甚打?自然是不清楚。但,猜也能猜得出來:肯定,是不規矩甚的!
常年在外,有個把相好。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心裡得有數、得拎得清呵!這老東西,竟讓她當甚會計。
這不?噹噹,就登堂入室、想要當老闆娘了。
……
老東西家來,鬧著要離婚。
說甚:只要把婚離了,照往家裡寄錢。
這,咋行?!高低不能答應!根本就不是錢的事!
最後,還是族中長者發了話:這大老婆的名份,咋說也得留給原配。
……
唉,命苦呵!兒子、兒媳,命短、都先走了。
留下個小孫女,就帶著她過。
如今,日子好過;老東西寄不寄錢,還真的不在乎!
樓下,奶奶想著她的心事、與故事。
樓上,孫女也在想她自己的心事、與故事。
……
孫女叫小玉。15歲,就出去打工了。
小玉,聰明、又勤快;不久,就在人堆裡冒出尖來。
老闆喜歡她,打算收做乾女兒。
……
老闆忙,也許說過就忘了,並沒有當真。
不過,老闆不久就讓她當了組長。
後來,又讓她管整個車間。
小玉肯做,也敢說;一起打工的小姐妹們,倒也服她。
……
不曾留意,小玉就長成了大姑娘,出脫得無比靚麗。
老闆,在生意場上行走,外面飯局多;每當遇上重要的場合,就會把她當花瓶帶上。
而她,特講義氣:既然老闆帶俺出來,俺就該著替他代酒!
能喝、不能喝,都在其次。誰若是要想灌俺的老闆,就得先從俺這過。
……
這麼,老闆就提拔她當了秘書。
當了秘書,自然漸漸就與社會上的小秘一個意思了。
……
老闆的太太,是與老闆一起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