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象電影裡的特務,一直跟著、跟著……他終於看清楚了:確實是她。
不知道是什麼在驅使著他,決心:跟到底!
“轟!”見那個男的,一直將她送到旋轉的三色燈處,又摟又抱一番後,才揚長而去;而她,進了那家美容超市。
他,差一點暈了過去。
再傻,他也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去處。
有的地方,管這種去處叫髮廊;也有的地方,叫髮屋。這座城裡,管這種地方叫洗頭房;而那裡的老闆,打的招牌是:美容超市。且,那旋轉的三色燈,大概是到處都通用的。
苦不堪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裡,象是塞進了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
好吃、好喝,原來用的都是人家這麼賺來的錢!他,真想左右開弓地扇自己的耳光。
他,也恨她,為什麼不早說?可想想,又覺著恨不起來了。
想到相識以來,她對自己的種種好處……他,反而覺著:她,很有那種犧牲精神。
雨,似乎停了,沒有風。
風,在風窩子裡,積蓄著力量。
……
男人,終歸是男人。
剛剛還覺著:她,很偉大!象杜十娘、李香君……可沒一會,他便又決定:進去,看個究竟。
也許,是覺著被她欺騙了。他那臉,拉得老長老長,象驢一樣……不過,因為俊秀、因為儒雅;所以,看起來還並不是很嚇人。
當老闆娘笑著迎上來,問他要找那一個小姐敲背時;他,又傻眼了,勇氣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傻氣。
難堪,他覺著難堪極了。
幸好,她出來了,她為他解了圍。
她,很是得意;告訴她的姐妹們,說他就是自己的那個男朋友。
他,從她們的眼睛裡,讀到了羨慕。
手攙著手,到了大街上;倆人,立馬鬧開了。
她,埋怨他:跟蹤。
他,訓斥她:幹什麼不行?!非得幹這個?!
她說:有什麼辦法?父親,剛去世;媽媽有病,躺在床上,看病,要錢;弟弟剛上大學,也要錢。家裡,房子快要倒了;翻蓋,還是要錢。
錢、錢、錢……真是害人的東西!
故事、悲情,使他倆相擁、相互抹著淚,哭成了一團。
漸漸,有看熱鬧的人,圍攏來。
他倆,趕緊逃回洗頭房。
她,將他領進一個在一間屋子裡隔成幾間的半截小屋。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這樣的空間。
半截小屋裡,只有一張床,床的下面是地櫃。床前,只有一尺寬的空間;一邊是半截門,另一邊的牆角嵌著一塊擱板,可以放茶杯;中間那半截牆壁上,釘著個衣帽勾。
燈光,昏昏暗暗的。
也許,吵夠了、哭累了。他倆,無語,相擁著;彼此,輕輕地愛撫。
漸漸地、不由自主地……他下面那個傢伙,開始不聽話了……她,也感覺到了,緊緊地、很用力地抱著他。
火!火爎火燒的感覺。他,很努力地剋制著。
她,輕輕地耳語:“給你吧?”
他,一驚!楞住了。
也許,她誤會了;猛地,將他一推,怒道:“我還是處女!我們幾個姐妹,都是隻打飛機,不做事的!”
處女!他心裡一掂,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說什麼好;末了,好奇地問:“什麼叫打飛機?”
“問什麼問?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沒趣,目送著她,出去為他續水;他,一個人坐在昏暗中,想到她的家境,想到自己那個破敗的家,覺著:萬惡,錢之首!
雨,又下大了。
風,積蓄的力量,也釋放出來,搖撼著行道樹。
沒有了愛。他,象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在長街上,漂泊。
……
那晚,也許經歷得太多。疲憊,使他不知不覺地睡去;睡的,很沉很沉、很香很香。
醒來,已是早晨。
她,己不在了。
他,問老闆娘。老闆娘,拿出她為他準備的早點,說她有事出去了。
他急著回學校,捧著早點,就匆匆地離開了那裡。
下午,當他再來找她時,老闆娘告訴他:她已走了,不在這裡做了。
他問:到那裡去了?回答是:不知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