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妹妹都嫁人了,哥哥就算不急忙著娶婦,但是親事總得定下來吧?
陳氏倒不是怕人家說她當後孃的狠心,只顧自己女兒終身大事,不關心繼子的婚姻大事。她著急的是,明明這孩子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為何一再推諉不肯呢?
她自然是希望能夠給他尋得一位他喜歡、而且也喜歡他的姑娘,只有相互間真的有感情在,成親後才能幸福快樂。所以,如果長子不願,她肯定不會相逼。
如此一來,倒是把她給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見父母親又提親事,唐錦榮忙道:“兒子知道,到了年紀該娶媳婦兒了,也不是故意想讓父母親為難。不過,兒子現在一介白衣,尚且還不想談這事兒。聽趙兄說過,明年開春文考會試後,皇上會舉行一次武考。雖然武考沒有文考規模浩大,不過,這個入賽的機會,趙兄會為我爭取。所以兒子想,近兩三個月只管習武,練好一身的本事,等來年謀得了一官半職再說。將來大妹要嫁去趙府,兒子若是有個官職伴身,大妹也算是官家千金了,咱們唐府面子上也好看些。”
“哥哥,說你的事情呢,為什麼要扯到我身上?”本來雖然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過,特意拿到明面上來說,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唐妧趁爹孃沒注意,瞪了哥哥一眼。
陳氏笑著道:“錦榮就是疼愛妹妹,凡事都為自己兩個妹妹考慮。有進取心自然是好的,不過,也別太拼了,能夠爭取得到個一官半職自然是好,就算一時失手敗了,也沒有關係。”
“是,兒子明白。”唐錦榮故意不接妹妹朝他投來的憤怒目光,只朝陳氏抱拳彎腰道,“兒子先回前院去,晚些時候再來請安。”
“你去忙你的吧,咱們家沒有規矩,不必一早一晚請安的了,還跟以前在湖州一樣。”陳氏笑著搖頭,其實她心中隱約是明白兒子為何這般拼命執著。
他從小與那沈銘峪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他也一直以為沈銘峪將來會娶阿妧為妻。
他沒有想到,沈銘峪高中舉人老爺後,攀上高枝兒跟別人定親了。若說他跟沈銘峪沒有那麼好,可能還不會這麼較真生氣,他願意隨趙公子進京來謀份差事,也是想給阿妧贏得些臉面。雖然他自己心中也知道,與阿妧嫁進敬忠侯府這件事情比起來,他是否謀得差事,其實是無關緊要的。
不過,他就是想給自己妹妹爭個臉,給唐家爭個臉。
以後有錦榮庇護阿妧跟阿滿,將來就算她走了,也是了無牽掛。
唐妧見哥哥出去了,她有話要跟哥哥說,連忙也跟著出去。阿滿見哥哥姐姐都跑了,都帶她玩兒,瓢嘴哭了起來。
“哥哥姐姐是大孩子,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哭什麼?”陳氏把阿滿攬到懷裡去,用帕子輕輕給她擦眼淚,溫柔地道,“你就跟爹爹孃親呆一起,孃親陪你玩兒。”
阿滿真的就不哭了,自己揉了揉眼睛,縮在母親懷裡跟母親說話。
唐妧追著哥哥出了東院,唐錦榮聽到身後妹妹喚自己,停下匆匆腳步。見妹妹走得近了,才擰起濃眉道:“阿妧,你跑得這麼急幹什麼?”
“找你有事啊。”唐妧道,“有些事情,之前在路上就想問你了,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
“什麼事啊?”唐錦榮奇道,“你說。”
唐妧索性也不繞彎子了,直接問道:“就是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你救了裴姑娘,之後你們回來,有好幾回我親眼瞧見你們一處說話。當時離得遠,也不曉得你們說的什麼,不過,每回說完後,裴姑娘都會拎著裙子匆匆跑掉。”唐妧頓了會兒,小心翼翼問道,“你們不會是……”
“她是跟我道謝,沒有說其它的。”唐錦榮坦然。
唐妧道:“每回都是道謝?哥,我不信。”
“不信拉倒!哥哥還騙你不成?再說,這有什麼好騙的。”唐錦榮滿不在乎的聳肩,“我都跟她說了好幾回了,跟她說不必謝我,但是她不聽啊,我有什麼辦法?”
唐妧知道哥哥不是會說謊的人,又見他說得認真,便就猜得到,哥哥對裴玥,肯定是沒有心思的。
很快便過了年,唐家在京城沒有親戚,所以這個年過得十分清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話話家常,唐妧每天除了按時去東院陪母親說話,便就是呆在自己書房內做髮簪。雖然現在簪花坊還沒有開業,不過,她需得在開張前先想出至少兩種主打的款式來。從年前到過完年初三,唐妧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耳房裡的,伏案,手裡攥著只畫筆,跟前案上鋪著張白紙,她在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