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3章 另一個

扁舟之上,罟師起竿點在水面,水波盪漾,人在舟中、舟在水中,更顯渺小,宛如片片身不由己、隨波浮沉的落葉。

舟中一抹石青色衣的身影,靜靜地凝視著遠方,彷彿與這寧靜秋色融為一體。

淮州的秋景向來極美,不過江晚山此刻卻無心細賞——他有一個不同尋常的想法,必須即刻得到驗證,若是事情真如他設想的一般發展下去,那這淮州金秋,恐怕要變成淮州血案。

江晚山下了船,碼頭早已有車伕在等候,江晚山坐上馬車,對車伕說道:“揚威鏢局,有勞了。”

不消一個時辰,馬車已至揚威鏢局,奇怪的是,往日應該大敞著的鏢局大門,此刻卻是緊閉著。江晚山忽聽見內裡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泣聲,心中不由得一緊,忙上前輕叩大門,無人應答,再加重力道叩了三下,這才有人開了門出來。

“請問您找誰?”前來應門的門僮看著眼前這個眉目極為出挑、異常俊美的男人,心中不免泛起一陣漣漪。

江晚山緩緩施禮拱手,說道:“請問你們邢總鏢頭在否?”

門僮聽罷,心中雖有些疑惑——也不知邢總鏢頭哪裡認識的這樣英俊的男人,不過還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邢總鏢頭正在屋內,請公子您稍候片刻,小的去通報一聲。”

“那便有勞了。”江晚山拱手道。

說罷,門僮轉身快步走進了鏢局內。

“鏢頭、總鏢頭……”門僮小心翼翼地走到正跪在靈堂前的邢小寶身旁,低聲道,“外頭有個容貌俊美的公子來訪,說要見你,你看是不是……”

邢小寶以為是前來弔唁的親友,趕緊抹了抹眼角的淚花,簡單整理過了衣裳,便前去應門。

江晚山心下雖有準備,但是見來人是披麻戴孝的邢小寶,心頭仍是一緊,小心地開口問道:“邢大義總鏢頭他……”

“家父……在數日前病、病故了……”邢小寶雙眸通紅,眼瞳中佈滿血絲,猶如兩顆血球,一提起邢大義,眼淚便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

病故?

這麼說來,不是被危采薇所殺。甚至,危采薇也許還沒有到淮州。

早在得知危采薇從九華山取道南下時,江晚山便想到:這條路上,並不只有梅山派可能成為危采薇的目標。曾叛逃出魔宮的蒼龍護法燕飛翎、玄武護法仇影山都已經死亡,假扮成九華派掌門陸眠聲的朱雀護法陸離也已經死在了危采薇手中,如今只剩下了曾是魔宮白虎護法、現名邢大義的揚威鏢局總鏢頭邢斬鐵。

相比梅山派的人,江晚山隱隱覺得,以危采薇的性子,也許會更傾向於殺邢斬鐵。

還沒等危采薇下手,邢大義倒先一步走了,也算是個不是好訊息的好訊息——邢大義若活著,與危采薇交上手,勢必會波及他身邊的人,他死了反倒還好,至少不會連累他的家室、還有揚威鏢局的這些鏢師。

江晚山稍稍放心了些。

只是邢小寶整個人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失去了靈魂一般,似乎連帶著身體也變得異常虛弱無力,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孤獨而無助地站在原地。

“無意冒犯,多有得罪。”江晚山見她這副模樣,心情沉重地說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總鏢頭節哀。”

他知道幾句輕飄飄的客套話並不能給予邢小寶多大安慰,只是此刻他也想不出能夠說些什麼。

正如當初酒兒娘死後,也沒有任何人能給予他任何行之有效的安慰一樣。

只有等。

等著它從新傷,變成一道舊疤。

“你、你是……”邢小寶抹了抹再次濡溼的眼角,輕咳了幾聲,故作堅強地向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發問道。

“我是老邢總鏢頭的朋友,許久不見,本想著專程到府上來拜訪一番,沒想到……”江晚山深深地嘆了口氣。

“既是家父老友,便請進來吧。”邢小寶的聲音已經哭得嘶啞,仍強撐起最後一絲體面。

如今她的父親死了,她成了揚威鏢局的總鏢頭,也就是揚威鏢局門面了,她的言行便不再只是她自己的言行,而是代表了整個鏢局的臉面,甚至會影響到鏢局在江湖上的地位。

從邢大義死去的那一刻起,邢小寶就失去了作為一個女孩的權利,從今以後,她只是、也只能是那個江湖上人人景仰的揚威鏢局總鏢頭。

——

邢小寶與她父親性子相似,熱情得令人不適。弔唁過邢大義後,江晚山原本打算過梅山去——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