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洛水道,“她曾與那個拋棄她的男人育有一個女兒,想必你也認得。”
“我認得?”李清幽有些哭笑不得道,“這怎麼可能,我與危采薇素不相識,若非今日偶然提起……”
等等、等一等!
歿紅……聽上去好熟悉……
並且危這個姓氏,不多見。
若她的父親拋棄了她們母女,那她應該是隨母姓。
李清幽從懷中掏出江湖風雲冊,熟稔地翻看至十大名劍一頁。
第六名劍,歿紅劍主危虞!
“那麼說來,追殺我的人,與三年前殺死危虞母親的很可能是同一批人。”李清幽驚道,“可是,據說二十名劍案的受害者都是死在不夜天手下的,為何危采薇卻……”
“其實三年前的二十名劍案,疑點諸多,譬如海環山莊一案——其莊園幾乎涵蓋整座山,一個人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找齊並殺光整座莊園的人?即便能,又如何將幾百具屍體一個個搬到一處地方再焚燒?不過是官府無能,將這些事情都推到一個人頭上罷了。”洛水言語至此,不禁冷笑,“這樣的大案,整整三年,泥牛入海,沒有半點進展,簡直可笑!”
“原來如此……”李清幽說罷,小心翼翼地問道,“危采薇前輩,是不是你很重要的人?”
“不錯,”洛水大方地承認道,“她是當年在洛水邊撿到我的人,她撫養我長大,教我醫術、毒術,我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誰害的她、用她的毒術為非作歹。”
“難怪你如此瞭解當年的二十名劍案,原來是這樣。”
“李清幽,看來是上天教我遇見你,”洛水展顏而笑,“若不是今天遇到你,我可能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什麼機會?”
洛水衣袖中瞬時飛出三枚尾端連著絲線的銀針,穿窗而出。
“證實我想法的機會。”洛水似笑非笑地將絲線繞手纏過幾圈,往屋內猛然一扯,只見一個身著黑衣、面蒙黑巾的人“哇呀”一聲破窗翻倒進來,趴在地上死魚一般掙扎著。
“快,趁現在看他的後腰上,是不是有刺青!”洛水道。
周緗拔劍劃開此人後背衣物,果然見他後腰左側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刺青,視之有幾分像一尾奇形怪狀的魚。
眨眼間,那人的身體飛速乾癟下去,刺青也隨之起褶變形,身上毛髮與皮肉逐漸脫落剝離骨架,化為青黑腥重的血水,最後骨架散碎,“啪嚓”一聲倒在那灘水中。
“果然……”洛水道,“魔宮的記號。”
“魔宮?從來沒聽過這名號。”李清幽道。
“你當然沒有聽過,魔宮在多年前已經覆滅,我們這些年輕人,聽說過魔宮的少之又少。”洛水道,“我也只是幼時聽花神會中的人偶然間提起過幾句,若不是那天從他口中得知,我也不甚瞭解……”
“他?他是誰?”
“江晚山。”
——
話音未落,窗外林海“沙沙”頻響,似有鳥雀驚動撲飛夾雜其中。
“小心,他們絕不止一個人。”李清幽出言提醒道。
洛水將腰間軟劍抽出,轉頭對周緗道:“阿緗,去後院牽了馬,帶李少俠先走。”
“可是……去哪裡?”周緗焦急道。
“上山!”洛水撂下一句,翻身出窗。
周緗使力扶起李清幽,不想他傷勢太重,剛起身片刻便連帶著周緗自己一同摔倒在地。
“阿緗……你不要管我,快去把洛水姑娘找回來,與她一同離開這裡……他們要找的是我,你們走了,他們不會追……”李清幽艱難地喘息著,強撐手臂爬起來。
門外刀劍齊鳴,洛水與來人戰作一處,一時鐵器相擊聲不絕於耳。
“不行!洛水姐姐交代我做的事,我一定要做到!”周緗緊咬牙關,泫然欲泣,卻死活不肯放開李清幽。
“阿緗,得罪了。”李清幽低聲道。
周緗未及回首,只覺後頸一酸,眼前頓時迷濛一片,頭昏腦漲的,口中咒罵的語句一時堵在嗓子眼裡,怎麼也叫不出聲。
李清幽撐起身子,只覺周身發冷,卻也顧不得許多,快步往外走去。
“李清幽在何處?”黑衣來客以劍抵住洛水咽喉,聲音低沉。
洛水冷笑,將手捂腹下傷口的血揮出,濺在那人眼裡。
那人驚叫一聲,惱怒道:“給我搜!”
“洛水!”
一聲斷喝,兩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