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他的身體變得虛弱無力,昔日的雄風已經不再,他那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變得黯淡無光,彷彿也失去了生命的活力,這變故正如呂銀所想的一樣,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打擊,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需要時間去慢慢適應和接受。
呂銀見老友這般模樣,說不心痛是假話,但也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辦法。
——
支離戒聽聞青花魔女竟然未曾將祁山派視為攻擊物件時,心中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但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畢竟這青花魔女向來心狠手辣、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來,雖然此刻她似乎對祁山派並無興趣,但保不準哪天就會突然改變主意,到那時,恐怕整個祁山派,都將覆滅。
可是支離戒如今武功盡失,他雖身為祁山派長老,又能為祁山派做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支離戒的雙眼不禁溼潤了起來,一時老淚縱橫,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心有不甘地用力捶打著面前的桌子,將所有的痛苦和憤怒都發洩出來。
每一次敲打,都像是在敲打著自己破碎的心靈,讓他不由得感到一陣刺痛。
“別這樣。”看著眼前的老友如此痛苦,呂銀心中充滿了不忍和同情,輕聲地勸慰著對方,希望能夠平息他內心的憤怒和哀傷,然而他的話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說得輕巧!”支離戒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亮,帶著無盡的悲憤和不甘。
隨著一聲怒吼,支離戒的手重重地捶打在堅硬的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桌子微微顫動著,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激盪與掙扎。
“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支離戒質問著他。
呂銀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他的確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那種多年來的心血被付之一炬的滋味、那種從高處跌落到谷底的滋味、六十年武功毀於一旦的滋味……
呂銀並不能感同身受。
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真正地與他人感同身受。
他人根本無法完全理解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感受和體驗,所謂的“感同身受”,不過是一種美好而虛幻的願望罷了。
即使人們經歷過相似的情境或事件,但由於各自不同的人生閱歷、性格特點以及觀念等因素影響,對於同樣事物產生的反應、看法也一樣會大相徑庭。
人永遠無法百分之百地體會到別人所經歷的一切,有時候,你自以為已經很瞭解某個人,但實際上卻只是看到了浮於表面的塵光而已。
他不知該怎麼勸慰支離戒,他只能默默地站在櫃後,做著風醉樓的掌櫃,希望時間能給予這位老朋友一些寬容。
可悲的是,他的這位老朋友,也許並沒有多少時間了——支離戒的人生已過大半,沒有多少時間足夠留給他釋懷。
更有可能的結果是,支離戒直到死,都仍是耿耿於懷。
那樣太過殘酷。
——
李清幽雙手緊握著弋鰩劍,眼神冰冷,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他一步步地向著那夥山賊走去,直至來到一個山賊跟前。
李清幽知道這夥第九峰上的山賊平日裡打家劫舍、無惡不作,讓梅山底下的百姓們苦不堪言,甚至連梅城的官府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對於他們的暴行,李清幽早已在蘇溫那處有過耳聞,可是今日一見,他卻發現自己錯了——這些東西,根本不配稱之為人。
李清幽的右手抓起能矮個子山賊的腦袋,生生將他提起在半空,正當他吃痛,嘴裡用盡他畢生所學的惡毒詞彙狠狠地咒罵李清幽之時,李清幽的右手只不過輕輕地用了用力,他的頭便如同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變作了一灘淌著鮮紅色水的稀巴爛的碎骨爛肉。
餘下的山賊登時臉色大變,爭先恐後地轉身逃去,李清幽冷笑一聲,輕功疾運,手中的弋鰩劍突然閃爍出耀眼的劍光——他揮舞著劍,劍勢如疾風驟雨般兇猛,每一劍都精準地擊中山賊的要害,他不再掩蓋自己強悍霸道的內力,一時間,血光四濺,慘叫連連。
山賊們驚恐地看著李清幽,有人試圖反抗,但在李清幽的劍下,一切都是徒勞。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整片土地,而李清幽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他知道,如果不將這些禍害徹底清除,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死去,貽害無窮。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