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越看眉關愈發收緊。
“真龍秘衛是魔宮的前身……這麼說來,你也曾是秘衛的一員?”李清幽心中已有一個大概的答案,只不過暫且不能篤定,而眼下能夠解惑之人就在眼前,要他不問出口,絕無可能。
李清幽將卷軸遞給燕飛翎看,順勢問道:“你一個北境人,怎麼可能做皇帝的秘衛?除非……”
“除非秘衛根本就不是為皇帝而選拔的。”燕飛翎道,“秘衛幾乎都是她從民間一手選拔的,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中原皇帝的權力,把秘衛變成自己的爪牙。”
“這不可能!難道皇帝從來不過問嗎?”李清幽下意識地駁斥道。
“假如有親信的臣子矇騙皇帝呢?”燕飛翎反問道。
李清幽無話可說。
“李少俠,我說過,無論哪國的朝堂,皆是暗流湧動,絕不會那麼簡單。”燕飛翎瞥了一眼卷軸,上面所記載的東西他大部分是知道的,不過仍有一些他也不知道的,細讀之下,竟露出些笑意,“看來你在中原有個厲害的朋友。”
燕飛翎收起卷軸,行至院中一棵樹下。
那樹已經被蟲蛀得中空,密集的孔洞有大有小,燕飛翎把卷軸投入一個洞中,兩手挖了幾捧黃土,堵上那個樹洞,拍了拍手,“回去吧。”
“你還能活多久?”李清幽望著他魁梧的背影,心中竟生出許多酸澀。
燕飛翎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他自己也不清楚,或是不願清楚。
他一旦死去,北境與大錦之間,就不是現在這個局面了,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連生死,也由不得自己。
“沒有辦法了嗎?”李清幽不甘地追問。
“倒也不是。”燕飛翎眼瞳中忽然閃過一絲神光,如此說道。
——
天大亮。
他們不能住在北境王宮內,昨夜用罷晚宴,二人坐了馬車,攜假扮成車伕的燕情一道出了宮。燕飛翎知道燕情這性子定是待不住的,在席間見了燕情袖口裡露出的便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戳破燕情的小心思。
出宮後,燕情興奮得緊,自言在宮中日夜學那些個死文字,無趣極了,連馬都不常給騎,此番出門非得要好好玩個痛快不可。
三人如燕情所言,在北都中玩了個天翻地覆,這酒肆勾欄中聽罷了曲兒,那又要去嘗幾塊北境特有的糕餅,街邊常有挑擔叫埋些精巧小玩意兒的貨郎,亦或道旁什麼胭脂水粉的鋪子、置有熱氣騰騰的鍊鐵爐子,總之什麼都要看、什麼都想買。
燕情還不讓洛水拎那些她買的打包起來的東西,那些大的小的物件統統塞到李清幽手上,二人只管到處看、到處買,偶爾路過個賣餅糕糖瓜的,坐下品些,李清幽才能歇息片刻。
許是昨夜玩得太瘋,洛水難得沒起早,起身發現自己與燕情相於枕藉一張大床,小心移開壓在身上的手腳,洗漱更衣過後,信步來到李清幽房門前。
“篤篤篤”,無人應答。
“篤篤篤”,洛水加重力道再次敲門,仍舊沒有應答。
該不會還沒醒吧。
“起床了,李清幽。”洛水推門而入,環視四周,屋內陳設皆無異樣,被褥亦疊放整齊,只是不見人影。
“姑娘,你找這房裡的那位客官麼?”路過的小廝熱心問道。
洛水點了點頭,“昨夜與我一同來的那位,你知道他去哪兒了?”
“那位起了個大早,天不亮的時候就已經出去了,至於去哪兒,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廝一五一十地說道。
“多謝。”洛水撂下一句,匆匆趕往馬廄察看,果然馬已不見了。
他會去哪裡?
他能去哪裡?
宮中所豢養的馬匹,蹄鐵與尋常馬匹略有不同,再加之清早人流稀罕,蹤跡應該不難辨別。洛水如此想到,旋即循著蹄鐵印子一路走去,直至大道上,依稀能分辨出是奔西邊的城門去的。
“夥計,煩問你句話。”洛水趕回客棧,恰見了方才那小廝,忙開口道。
“姑娘請問。”小廝昨夜見了洛水,身旁還有個少年大包小包地提著許多物件,想來是什麼大戶人家的深閨小姐,財力不淺,故而不敢怠慢。
“那城西出去,是什麼地方?”洛水問道。
小廝聞說這問題,心中也犯嘀咕,左思右想了半晌,腦海中仍是沒有畫面,便如實相告:“小的只記得,城西門出去是一片黃沙,人跡罕至,連條像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