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若敝履,怎麼現在又偏偏放不下割捨不掉了?
程雅茹怎麼都想不明白,她的腦子裡像是煮開了一鍋粥,亂成了一團。
心怡不敢再哭,捂著紅腫的小臉看著程雅茹,她此刻的樣子十分的可怕,心怡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媽媽變的越來越難以接近了,有時候心怡都會想,不要說爸爸不喜歡,她看著這樣的媽媽都不敢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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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遙……”陸世鈞匆匆追上去,見康寶額頭上還有血漬,立刻說道:“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吧,小孩子受傷一定要注意,必須好好處理。”
海遙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陸世鈞見她答應,只覺心口裡驟地翻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暖暖的甜,他看著她沉靜的容顏,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我去拿車子,你稍等一會兒。”
“嗯。”海遙應了一聲,只是簡單的一個字,陸世鈞卻好像熱血都沸騰了起來一樣。
一直以來她面對他都是冷冰冰的拒絕,這樣平和的相處,怕是隻能追憶沒有離婚時了。
開車去了最近的醫院,護士給康寶收拾好了傷,康寶就抽噎著在海遙的懷裡睡著了。
“我……送你們回去?”陸世鈞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古戲曲裡動人的男聲唸白,在封閉的車廂裡蜿蜒流轉。
“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會兒吧。”海遙垂眸望著熟睡的兒子,柔軟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額髮。
康寶這樣的身體情況,再也經不起一點點的風波了。
她無所謂,她怎樣都無所謂,但她深愛的這兩個人,一定要好好的。
陸世鈞從後視鏡裡看她,只能看到她半低了頭靜靜看著康寶的樣子,她的神色沉靜如水,卻又透出堅決的意味,他甚至有些無法想象,這個小小的女人,她的身上到底蘊藏著多麼大的力量。
安靜的小包廂中,咖啡嫋娜的香氣瀰漫在鼻端,溫暖的空間,讓人感覺舒服而又安定。
陸世鈞給她加了一塊方糖,輕聲詢問:“身體感覺怎麼樣?”
海遙苦澀一笑:“總是頭暈,起床的時候,坐久了站起來的時候,總是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我諮詢過美國的專家,也不是完全沒有治癒的可能……”
海遙搖搖頭:“我想好了,世鈞……”
闊別四年之後,她第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陸世鈞只感覺鼻腔裡都湧滿了酸,那酸交織著瀰漫了他的全身,他抿緊了唇,偏過頭去,只感覺眼眶裡都在漲著疼。
海遙看到那一雙修長的手緊緊的絞在一起,玉色的肌膚上彷彿那些血管都能看清楚,她恍然的想起和他當年的那些時光,就這樣匆匆而去,再也不會回頭了。
“我想好了,我走,去哪都行,怎麼樣都行,你們放他一條路,好不好?”
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