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不得翻身。
沒有人知道,沒了男主人的貝勒府,該如何支撐下去。
齊布琛揉了揉額頭,對趕回來報信的高無庸道:“高總管,你先將外面那些人打發回去,貝勒府一切如常,若是有人敢趁機鬧事,私下傳遞訊息,隨意外出,先杖斃再說!”
高無庸看了眼座上的那拉氏,低下頭應了一聲:“嗻。”
越是在緊急的關頭,貝勒府越是應該冷靜安穩,全力支援四阿哥才是。
這話落在那拉氏耳邊,如驚雷般將她震醒了。她是府裡的女主人,她要打理好一切,等著四阿哥回來才是!
那拉氏蒼白著臉直起身,掃了眼整個大廳。
耿氏的眼睛紅紅的,身邊站著一個丫鬟。佟佳氏……如果不去看她那雙攥得死緊,指節發白的手的話,她看上去倒也十分鎮定。
在這個關頭,她到底比自己冷靜了幾分。
那拉氏低下頭,想了想,接著吩咐道:“剛剛佟側福晉說的話,統統要照辦。還有府裡的其他人,讓她們各自呆在自己的院子裡,不許隨便外出!”
她剛下完命令,高無庸就將外面的人打發了,又回到了大廳。
那拉氏目光炯炯地看著高無庸,道:“高公公,按照慣例,此種情況,府中可不可以派人去照顧爺?”
高無庸想了想,低垂著頭答道:“回福晉的話,應該是可以的。此種情況,可派一個貼身奴才前去伺候。”
那拉氏點點頭,然後略略提高聲音問道:“秦順兒可在?”
齊布琛努力地回憶著康熙四十七年一廢太子的情況,可是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些年的相處,縱然她沒有愛上四阿哥,卻也足夠她將他當成互相扶持的親人。如今他出了這樣的事,她心裡的難受也是一波接著一波地湧過來。
她忽的起身,看向那拉氏,道:“福晉,妾身想和秦順兒一起去看看爺!”
那拉氏目光復雜地看著她,又看了眼因為這話抬起頭看著她們的耿氏,低聲嘆了一口氣,道:“妹妹還是在府裡好好照顧四阿哥吧,就算是去了,妹妹也沒辦法留在那裡。”
齊布琛堅定道:“秦順兒去了以後,是要進宗人府照顧爺的。妾身去看看爺,瞧瞧他到底怎麼樣了,缺了什麼,回來告訴福晉,福晉也放心一點。”
那拉氏有些心動,她看向高無庸,問道:“高總管,府裡主子能跟著一起去嗎?”
高無庸答道:“若只是探望,想必也是可以的。”
那拉氏便忙道:“那妹妹快去整整要帶的東西,去看看爺,若是缺什麼少什麼,也好回來和姐姐說說,姐姐派人送去。”
齊布琛點頭,正想告退,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又道:“福晉或許可以去看看五福晉,八福晉,十三福晉。爺們兒的事兒,牽扯不到咱們後院來,照顧弟妹妯娌也是應該的。萬一這事兒過去以後,有人翻出來,說咱們貝勒府……那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那拉氏點頭應允,齊布琛才迅速地回了院子,讓人收拾了四阿哥的貼身衣物,又讓和言從廚房取了些吃食。
旭哥兒已經睡得很熟了,齊布琛輕輕搖了搖他的小搖床,對周嬤嬤和雲姑姑道:“旭哥兒就交給你們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不能受到任何傷害,明白嗎?”
周嬤嬤和雲姑姑是四阿哥的人,她們可以不忠於自己,但絕對會保護四阿哥的孩子。交給和言和林嬤嬤,還不如交給這兩個有身份的嬤嬤。
周嬤嬤和雲姑姑鄭重地應了聲,站在一邊沉默不語。事情到了何種關鍵時期,她們也略略有些瞭解。這樣大的事情,作為奴才,她們插不上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小主子。
齊布琛在元旭的額頭上吻了吻,然後起身,挺直腰背,走出了房間。
貝勒府外的路上,停著一輛馬車。還在備嫁中的白蘇提著食盒,緊緊地跟在齊布琛身後。
高無庸恭恭敬敬地將齊布琛請上馬車,自己坐在了外面。
一路疾馳顛簸,馬車半刻不歇地將齊布琛送到了宗人府門口。那裡已經停了另外幾家馬車,仔細一看,大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的大管家和貼身伺候的奴才都到了。
作為側福晉出面的,只有她一個。
九月份的京城仍舊十分悶熱。和言一拉開簾子,齊布琛就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宗人府大門廣開,兩邊侍衛把守,門外沒有任何閒雜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