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女大王要‘走婚’、跟哪個可憐男人走,全隨她歡喜,就怕開了這個先例,‘霸寨’的女人們也起而效之。‘走婚’不是兒戲,但女人們要是跟著女大王走,遲早要被帶野!”
嚼嚼嚼……嚼嚼嚼……母騾吃得津津有味。
“春花,你一點都不擔心啊?”久久得不到回應,男人旋風般轉回母騾面前,把兀自要往梅子和棗幹堆裡鑽的大騾頭捧住。
“唔……嚕嚕嚕……”密濃睫毛無奈又無卓地扇了扇。
“擔心什麼?春花,當然是擔心那姑娘啊!她性子溫馴,任‘霸寨’女人們搓圓揉扁,她說她想一個人,要是那些女人們勸她也去‘走婚’,平時單獨一個生活,入夜有‘走婚’的物件相伴,那……那怎麼辦?”沉重嘆氣,他寬肩垮垮的,嚴重受到打擊似的。
母騾抖了抖翹耳,鼻頭頂他肩頭。“呼嚕嚕——”
輕抽了口氣,男人再次抬起黝臉,撇撇唇,勉強擠出話。
“春花,你是說……要我放膽表白了?”
母騾的大眼好澄澈,鼻孔輕噴著氣。
他心跳加促,一下快過一下,峻臉暗紅,覺得所有的氣全堵在胸中。
從不知自己如此不中用,光想著“表白”二字,就足夠他坐立難安。
“霸寨”的男人們總說著一句話——這輩子就算當不成英雄,也得要是一條好漢。
他還當不當鐵錚錚的好漢子啊?
“好!”
兩掌握成鐵球般的巨拳,重新挺起胸膛。
“我去!”
啊啊啊——
他究竟在幹什麼?!
不是要“表白”嗎?怎麼一次拖過一次?
每每鼓起勇氣來到那姑娘面前,舌頭便打結,腦子成豆腐花,渾身盜汗,他拖呀拖,拖得雄心壯志全化作灰燼。
力千鈞,你中看不中用!
你!就是你!不、中、用!
“這次回寨,力爺能待到什麼時候?”山徑小路上,雲婉兒秀靜的影兒被夕陽打得斜斜的,和一個有她三倍大的黑影些微交疊。
她嗓音細柔,手挽裝滿野菜的竹籃,對自己主動詢問的舉措不知怎地竟感到有些侷促,浴在初冬薄薄霞光中的臉容如抹了淡粉似的。
力千鈞雙臂各提著裝滿水的木桶,他步伐很穩,跟在姑娘身旁散步般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