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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要不是他說起自己學吹竹笛之事,自己也不會知道這藥王谷裡,原來藏了一位來自蝕荒獄底的人。

至於自己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顧良青則是徹底忘了,或許有恩情,或許有恨。他並不在意,這些事在他眼中都是小事,人不在眼前,他就容易忘,在眼前,他也認真不了幾分。

不是他不想認真,是他不能。他的記性和耐性越來越差,瘋魔時做了什麼,他根本不清楚。他甚至懷疑有一天,他會糊里糊塗死在自己手裡,那樣,他也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韓臻鬆開梁祿,他從床上站起來,怔忡地隔空握了握拳。

他感覺不到自己體溫的變化,他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有十多天沒去過碧寒洞了。

這具鬼怪般的身體,一日離了碧寒洞就會炙熱一分,幾年來,除了替師父下山辦事,韓臻一直恪守著每日練功的習慣。剋制著所有的念想,專心在那寒冷冰洞中苦修,韓臻已經習慣了這種充滿忍耐的生活,習慣到一日不遵守,他反而會不適應。

可是師兄來了,一切在不知不覺中都變了。韓臻俯視著還坐在自己床上的梁祿,身上的衣服早被自己褪盡,蒼白的身體上淤紅點點

,是自己的手筆,兩條長腿被掰成張開的姿勢,那是自己無視了師兄的拒絕,執意而為。

師兄本就體弱,怎能受這麼連番的折磨。韓臻又悔又恨,他站在床前久久不坐下,梁祿一口氣終於順了,他一頭栽倒在師弟的枕頭上,又爬起來。把被師弟扔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梁祿慢騰騰地穿上,以往都是韓臻在做這些事,他好奇地抬頭,見韓臻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梁祿站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韓臻不動,低著頭皺著一雙眉。

這小子……梁祿湊到他跟前,想起自己剛才嫌棄他身熱,心料大概與此有關。

到底還是孩子心性,折騰起來沒完沒了,說一句不如意,又悶不吭聲起來。梁祿腹誹,他伸出手指,指腹從師弟的脖頸一直蹭到臉頰,摸到他的耳後,那溫度是滾燙的,梁祿抬起頭,輕輕在那緊抿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師弟莫氣,”他吻完即刻離開,張開雙臂抱了抱韓臻,便放下,“師兄不是不讓你抱,是跟你開玩笑……”話音未落,韓臻一把把他拉回來,按在懷裡緊緊抱著,梁祿的脖子快讓他勒斷了,只能梗著脖子紅著臉,“師弟別……”

韓臻抱得太緊,他似乎想說什麼,可思考了半天也沒開不了口。梁祿在他懷裡掙扎,韓臻低頭,輕輕吻了吻師兄的頭髮,隨即鬆了手,像害怕師兄喚他,他飛也似的走了。

梁祿紅著張臉,在原地咳了半天,他想自己真是多管閒事,他生氣就讓他生去,仗著年紀小,就知道胡鬧。他連喝了兩口茶水,待慢慢緩過氣來,他才想趁師弟不在,出門去練練腿腳。

14

14、顧良青 。。。

梁祿出了蘭園,繞過外面竹欄,他腿腳才剛能下地,閒得無事,他走走停停,明明是平坦的長道,讓他走得好似跋山涉水一般。

身邊路過不少人,大都是大師兄章京嶽的弟子,梁祿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走,弟子們走過他身邊,紛紛好奇地轉頭去看。身為一個回谷的棄徒,本來功夫就沒了,如今更是連路都不會走了。梁祿自覺窘迫,他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看那些衝他笑的弟子,又低下頭,咬著牙往前走。

走到聆風澗,梁祿是再也走不動了,他趴在那亭子的臺階上,瞅著四周無人,便連滾帶爬地撲到石凳上去,折騰半天才端好地坐起來。

都怪自己,為何走這麼遠,一會兒回去,又是一場劫難。梁祿懊惱地想,他趴在石桌上,想在這裡歇息喘口氣。

一開始只是簡單的休息,慢慢的,梁祿的腦子就有點走神。他在房裡躺了這麼十多天,日夜對著的都是師弟的那張面孔,沉默的,冰冷的,隱忍的,激動的……只是十多天,梁祿就有點受不了師弟那般細密而不容拒絕的伺候了。他想著,有點發燙的臉埋在手臂裡,蹭了蹭自己冰涼的手背。

山風拂過澗水,落到梁祿鼻間,帶著股清新的味道。梁祿已是好幾天沒有腹痛過了,經常一開始只是一個引子,梁祿稍稍皺眉,韓臻見了,也不問,帶著股溫暖的熱氣靠過來,疼痛便隨之消減。他的動作太快太及時,及時到疼痛都沒了發作的餘地。

如果在生下這孩子之前,師弟能一直在身邊,說不定也並不會很痛苦?梁祿腦中一閃而過這想法,隨之被自己的荒唐惹笑了。

畢竟人生久長,很多事卻是轉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