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用手一摸,滿手的血。而他就站在不遠處,看我中箭倒地,唇邊蓄起一抹淡笑,淡遠卻綿長,逶迤成青蛇的形狀。
他走到我身邊,一腳踩到我受傷的肩膀上,手伸進我的前襟摸索。我羞憤地尖叫一聲,他淡淡道:“找我的錦囊而已,你以為我對你這種小孩子感興趣嗎?”
我被他踩得齜牙咧嘴,但聽到他說起錦囊,心裡反倒踏實了幾分,但又怕他伺機報復:“你放了我,我給你。”
我哆嗦著手,將錦囊掏出來給他。他接過來,道:“很好。不過要我放你,還需要你說出鳳螭的下落。”
我忍住劇痛,掙扎說:“錦囊已經給你了!你怎麼問起什麼勞什子鳳螭?我沒拿你的!”
他居高臨下地看我,神色冰冷,慢慢道:“少裝傻,你父親臨死前,沒有告訴你鳳螭的事?”
我虛弱地道:“沒有我不知道什麼鳳螭!”
江朝曦抬腳,我順勢往旁邊一滾,肩膀上的痛楚才好了大半。他蹲下來,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
膝蓋上,胳膊上也是傷痕累累,一觸即痛。我站立不起,只能用餘下一隻完好的手臂支撐起身體,吃力地往前爬,邊哭邊爬:“我不知道什麼鳳螭我要找爹,我要找哥哥”
背後傳來他的聲音:“你若不知道什麼鳳螭,那可真奇怪了!”說完,他一腳又踩到我的傷口上,這次是使著勁左右捻著,“你再嘴犟,我就廢了你這條胳膊!”
我兩眼一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此刻,一個黑衣人從後面追上來,噗通一聲朝江朝曦跪下:“殿下,殿下,不好了!”
他鬆開腳,似是一把揪起黑衣人的衣領,寒聲道:“說!”
“襄吳襄吳的趙起把人給救走了!我們的人在追擊途中,遭到伏擊請殿下做個決斷,撤,還是不撤!”
“不撤!”
我適才記起,如果他要從洛家人口中挖出鳳螭的下落,怎麼不問我哥哥的下落。這說明,帶走哥哥的人就是他。
他冷喝一聲,用腳踢踢我,對那人道:“把她帶走。”
“是!”
黑衣人扶起我的時候,我忽覺一股內力從後背源源不斷地輸入體內。驚詫地回頭,我看見那人擰緊眉頭,朝我似是而非地點了下頭。
黑衣人伏在我耳畔,低聲道:“你莫怕,我奉命來救你。”
我放心下來,扶著他的手吃力地站起來。就在此時,江朝曦彷彿想起什麼一般,猛地回過頭,目光炯炯地問黑衣人:“你剛才說——趙起把人救走了?!”
我恍然大悟。如果是江朝曦的人,為什麼會用“救”而不用“擄”這個字?
黑衣人自知失言,沒有答話,胳膊一緊,夾著我滕然而起。江朝曦容色冰冷,縱身躍起,眼看就要抓住我的腳踝。
銀光一閃,一條血線揚起。
緊要關頭,黑衣人袖中放出一枚袖箭,刺入江朝曦的肩膀。
黑衣人帶著我躍出老遠,江朝曦的追兵依然窮追不捨。無數利箭夾帶著呼呼的風朝我們飛來。其中一根箭羽貫穿了我的腿骨。
我慘叫一聲,回頭時看到江朝曦騎著一匹馬向我衝過來,墨髮散在風中,一雙如炬目光如利劍般,快要將人刺穿。
為什麼,為什麼要追殺我?
我究竟做了什麼?
劇痛之下,我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我躺在一處軍帳中,肩膀上的箭傷已包紮妥當,床邊站著哥哥和一位身穿戎裝的將軍。
那位將軍三十有餘,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目光炯炯地看著我。我翻身欲起,被他一把按住:“洛小姐,別激動,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哥哥點點頭,道:“雲兒,這位是趙起將軍,是他救了我們。洛家遭難之後,趙起將軍連夜上書納諫,要皇上重審我們家的案子,若是順利,很快就能平反。”
我心頭一暖,掙扎著起身拜倒:“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他忙將我扶起,口裡只是道:“洛小姐,本將哪裡敢受這一拜!本將身在邊關,訊息阻塞,知道得太晚了,才沒能救你爹爹!”
我心裡悲慟無比,伏在哥哥肩頭,痛哭出聲。透過朦朧淚眼,我依稀看到趙起將軍掀簾出去,才抽泣著問哥哥:“他們問你鳳螭的事沒有?”
哥哥皺眉道:“問了,可是爹和娘從沒有和我說起過什麼鳳螭,真是莫名其妙。”
我怕他礙著什麼,走出帳去看了看周圍,又進賬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