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蠱主不就一目瞭然了?”
江楚賢聽了,認真地打量了下我,轉而對江朝曦道:“皇兄,本王覺得皇嫂所言有理。”
江朝曦似笑非笑,半晌才道:“你倒是很有意思。”接著,他朝我一揮手:“告退吧,朕會考慮你的計策。”
我嘴角噙笑,道:“臣妾告退。”
從重華殿退出之後,冷風一激,我才覺察後背上一層冷汗。
第二日,我遣了花廬去東南的花囿那邊走動了一下。她回來後,對我道:“娘娘,新建的花囿那邊並無異樣。”
我對著鸞鏡,用螺子黛將眉毛細細描了,淡淡道:“你只說你看到了什麼就可以了。”
花廬不解,但還是道:“今天,花囿那邊的匠人突然都被遣去一處廢棄宮苑裡除草,弄得滿手泥汙,到了晌午才被允許吃飯。娘娘,這很是稀鬆平常嘛。”
“很好,你下去吧。”我心頭一定,對她道。
看來江朝曦採納了我的建議。
我對著鸞鏡,淡淡地笑了。
此後一連三日,江朝曦再也沒有傳召我。他沒有主動提及九年前的舊事,我也樂得自在,將皇后和各宮娘娘分別送來的宮女安排了職務,讓她們各司其職,將宮裡宮外好好打理一番。
過了午睡,我才覺得身上解了乏,便帶著花廬出了冷碧苑,去往明瑟的行宮。甫一入門,便聽聞有泠然的琴聲繞樑,清脆如珠玉落盤。
紫砂見我進來,想要入內通傳。我忙止了她,溫聲道:“別壞了容妃的雅興。”
明瑟的琴技是襄吳一絕,曾有襄吳死士執行任務前,唯一的要求不是身後富貴,而是願聞玉德公主操琴一曲。一曲琴聲絕,壯士們熱淚含眶,伏首拜謝之後便心甘情願地赴死。
我輕撩開天水碧的紗幔,看明瑟細瘦的身影隱在層層疊疊的宮幔之後,靜立著聽了一會琴。等到一曲終了,我才道:“妹妹的琴真是絕妙!”
一邊說著,我一邊繞過宮幔走去。只見宮幔後的身影一頓,仿若吃了一驚般將手邊什麼東西藏了起來。頃刻間,我已到了跟前,只見明瑟從琴案旁立起,不自然地笑了笑:“姐姐來訪,怎麼沒讓通傳?”
我含笑道:“不捨得擾了妹妹雅興。”說著,目光淡淡一掃,一眼瞥見琴尾下竟露出一塊絲帕的邊角,炫目五彩絲繡的針腳,似是彰顯著那繡的是鴛鴦戲水。
鴛鴦戲水。
本以為明瑟對江朝曦僅僅是好感,沒想到她竟動了真情,我心中頓時噎了一下。
明瑟開了口:“姐姐來得正好,皇上今兒賜了些東珠,我正想著撿些好的給姐姐送去。”
柔軟天光從茜紗窗中溢位,落在一盤瑩白東珠上。我噙著笑道:“妹妹有心。”
伸手抓一把東珠,再輕擲入盤,發出清脆的碎聲。我玩弄著手中的東珠,帶著一絲玩笑意味,道:“妹妹不問姐姐來意,姐姐倒真不好意思說了。”
明瑟拈起一顆珠子,抬眼看我:“姐姐有什麼話便說,難道你我非要如這珠子一般,落得一個八面玲瓏無比圓滑,卻無真心相交的那一日?”
我不由動容,將那塊絲帕從琴下扯出,低眸喃喃道:“明瑟,你繡這絲帕是要獻給皇上嗎?”
那果然是一塊鴛鴦戲水的絲帕,繡得極精緻,可見一針一線都含著心思。
明瑟微白了臉,咬了咬唇,道:“入了宮,就是皇上女人,這絲帕定然是送給皇上的。”她展開兩臂,輕盈地旋轉一週,道:“姐姐,憑你我的姿容,難道還比不過那瓊妃?”
我側了臉,將宮人都遣下去,才正色道:“明瑟,你忘了兩國之間的恩怨了嗎?”
明瑟怔了一下,道:“不曾忘。”
“不曾忘,那又為何要爭寵?”
她聞言,紅了臉,轉身在琴絃上一撥,發出嘈雜的聲響:“我心意已經決。姐姐,我不懂,為何不爭,為何不奪?難道老死宮中,才算對得起襄吳嗎?”
我緩步走過去,將絲帕放入她手心,嘆道:“原來這妹妹是這麼打算的。”
“姐姐,你真的不願意我爭寵,真的不幫我?女人這輩子,若背上太多的國恨家仇,委實太累了。如果承歡殿下,反而能曲線救國。”
明瑟僵直著身子,灼灼地看著我。從入宮以來,她一直都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脆弱,唯有這一次,卻是從內心到表裡都如此強硬。
我愣住,喃喃道:“曲線救國?可是明瑟,南詔國力強盛,襄吳國力弱小,無論是和親還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