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戶人家要出賣產業,如今是地不值錢,米糧值錢,所以開出大都是跳樓價,阿語選了幾處,託蔣靜買了下來。
蔣靜問起酒坊那邊的事該如何處理,阿語想著釀酒的事可以先緩一步,首先得把那片山林開墾出來,如今阮家的佃農們都無活可做,不如叫他們先去那邊開墾。
不日,猴子回來說,有好些官兵開拔到安陽、安平、安泰一帶了,他打聽了一下,是從湖湘過來的官兵。
大家都很是不安,是不是這邊也要開戰了?
阿語私底下問過猴子,如今朝廷是怎麼個局勢,平南王是否有勝算?
猴子說,雖然朝廷如今內憂外患,但大康氣數未盡。
這樣的話已經很明顯在說平南王勝算不大。
猴子又說,原本蜀地平西王爺要起兵造反,可是他們還沒出蜀地,平西王突然暴斃了。猴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一種得意的神情,好像這事是他做下的一樣。當然阿語這是不可能的,猴子還沒這個本事,但是有一個人是有這本事的……易明。
“是易明做的嗎?”阿語隨口問了一句。
猴子一副吃驚的表情,不過卻沒有否認,只是笑笑:“天機,天機不可洩露。”
阿語現在能夠理解易明當日為什麼選擇拋下她了,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在她最彷徨無措的時候,易明的離開,還是讓她受傷了,可是,她憑什麼要求易明留下呢?易明不是她的屬下,也不是她的什麼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吧!他不過是奉命來護送她而已。真的沒有必要再梗懷什麼了。
至於湖湘的官兵來到安陽,猴子說,平南王如今在山東一帶跟朝廷的大軍激戰,朝廷調動湖湘的官兵,是想兩面夾擊,也是為了切斷閩浙一帶的叛軍的援兵。在安陽開戰的話,估計不太可能,也許是想在安陽一帶籌備軍糧。
阿語暗道,這樣一來,米價不是又得漲了?隨即一想,別說漲了,恐怕都沒得糧食賣了,那些個奸商,囤積了米糧,本想好好賺上一筆,誰料想,朝廷徵糧,他們要血本無歸了。
猴子所料不錯,湖湘的軍隊果真是來徵糧的,首當其衝的就是個米糧店,再就是老百姓家,官府下了徵繳令,每家每戶,按人頭徵繳米糧,一人五斗米。
若在平時,這也不算什麼,但如今兵荒馬亂的,米貴如金的時候,一道徵繳令,等於是在要人性命。
阿語想了想,到空間,讓青閔給她準備一百擔米,又找了個機會,和蔣靜一起到安陽縣城外轉了轉,找了一處不起眼的空置的宅子,化名租了下來,讓蔣靜在外面等著,自己一個人把每間房子裡都裝滿了米糧。有這個儲物袋,辦這事並不麻煩,她只須開啟口袋往外倒就是,不多時就是滿滿一屋子的米。
辦好這件事以後,阿語寫了一封信,封了漆,讓猴子想辦法把信送入軍營。猴子輕功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信壓在了湖湘總兵的桌案上。
過了幾天,官府的徵繳令撤銷了,大軍也離開了安陽。
百姓們都很是納悶,只有那間宅子附近的百姓說,看到有官兵前來搬運糧食,整整搬了大半日,馬車裝了幾十車。大家都覺得奇怪,那間空置的宅子裡怎麼會藏著那麼多糧食?
而且李嬸和紫菱再次去探監回來,說官府給請了個大夫,而且,給長房老太太和幾位夫人另外安排了幾間舒適的牢房。
俞氏聽了,心中略覺寬慰,官府突然轉變態度,是不是說明阮家的事有轉機了?
只有蔣靜知道,那間宅子是小姐租下的,而且那天小姐一個人在裡面呆了大半天,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多糧食?蔣靜百思不得其解,私下裡問阿語:“小姐,您可知道官兵們在咱們租下的那間宅子裡搬走了許多糧食?”
阿語不以為然的點點頭:“知道啊!”
“可……那裡怎麼會突然有這麼糧食呢?咱們租下的時候裡面是空的呀!”蔣靜訝異道。
“我怎麼知道呢?或許,別人不知道那宅子是咱們租了去,還以為是空的,就拿來囤放糧草了,反正咱們也沒損失什麼,這事就不用管了。”阿語含糊其辭,打算矇混過關。
小姐這麼說,蔣靜自然不好再問,存了疑慮在心中。
阿語知道蔣靜的心思,但她現在沒辦法跟蔣靜解釋,將來也不能解釋,只能是矇混著。這次她送糧給湖湘的軍隊,用的是阮家的名義,捐糧給朝廷,希望朝廷能一舉殲滅反賊,還天下一個太平。信中的措辭她是斟酌再三,言辭懇切,表達了阮家忠君愛民之心,同時激烈的控訴反賊的謀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