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號稱大隋精銳中精銳的左武侯留下了一千二百多具屍體,還有三百多名因為傷重而無法逃走計程車卒做了俘虜。相比之下,洺州軍的損失則遠少於對手,只有不到六百名嘍囉戰死,四百多人重傷。但輕傷號幾乎佔到了總人數的五分之四。可以說,除了雄闊海這類腦門上頂著福星的幸運傢伙外,所有參戰者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將陣亡的弟兄們收拾乾淨,改日抬回漳水河對岸安葬!”程名振心中有點疼,沉聲命令。“通知杜老當家,讓他在去年開出的公田裡,給陣亡者家人每戶增撥五十畝作為勳田。只要咱們洺州軍存在一天,這些田就永遠免賦!”
“謝教頭!”程名振的後半句話引發了一陣歡呼。將領們可不像主帥這般多愁善感。自打投身綠林道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把腦袋別到了褲腰上。能打得隋軍精銳丟盔卸甲,能保住身後的老窩,還能領到不繳納賦稅的田產,即便明天就戰死沙場,大夥心裡也覺得值。
“所有活著的人,先將功勞記錄在案,帶收拾完了另外兩支隋軍,一併論功行賞!”程名振將手向下按了按,壓下大夥的聲音。“待會兒咱們先將重傷的弟兄送過河去,讓孫六當家幫忙救治。輕傷的弟兄就得忍一忍了,越是這種關頭,咱們越不能讓敵人看出具體實力來!”
“教頭放心,只要還能站得起來的,沒人願意提早回去!”王飛衝上一抱拳,代替大夥回應。
“打,打完了仗再說。”
“加把勁兒把那兩路敵軍也收拾了,省得他們在這裡膈應人!”(注1)眾將領們七嘴八舌地表示贊同。
軍心可用,程名振點點頭,心中由衷湧起一股自豪。這是他耗費了兩年多時間,一步步打造出來的隊伍。放眼整個河北綠林道,沒有任何一路人馬可以與自己手中這支比肩。這是他日後安身立命的資本,也是他能力證明,未來的希望。
“昨夜一戰,足以豎立洺州軍的威名!”謝映登能猜到程名振在想什麼,笑著誇讚。“另外兩路隋軍十有**不敢捋咱們的虎鬚,教頭還是想想如何擴大戰果好了!”
能得到瓦崗軍名將的當面誇讚,眾頭領更覺得面上有光,一個個咧開嘴巴,笑著說道:“對啊,對啊,量他魏得深也沒膽子跟咱們鬥。至於姓段的,他先把自己的鳥毛長齊了再說!”
程名振本來也打算一鼓作氣將三路敵軍全部趕走,但昨夜一戰,洺州的損失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使得他不得不加倍謹慎。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我覺得還是先緩上一緩為妙。如果姓段的和姓魏的肯主動撤離的話,也省得弟兄們再做無謂的犧牲。”
待眾人的熱情漸漸冷卻下去,他又笑著向謝映登拱手,“昨夜多虧了你和二毛兩個來得及時,否則,此戰非打到天明去不可!”
半空中降下來個偌大的人情,謝映登豈會推辭,側開半步,拱手還禮,“教頭這話從何說起,我跟眾位弟兄一見如故。難道眼看著大夥跟敵人拼死拼活,自己還能站在旁邊看熱鬧不成?”
“還是那句話,日後瓦崗軍有用得著我等的地方。儘管派人送封信過來!”程名振微微一笑,朗聲承諾。
他先前只答應報答徐茂公對王二毛的人情,言語間從不提瓦崗寨三字。如今口風終於有所鬆動,不禁令謝映登大喜過望。在此地忙活的好幾個月,謝映登總算將肩膀上的任務忙活出了一點眉目,趕緊大笑著敲磚釘腳,:“那是自然,日後這河北大地就要看咱們洺州軍的了。瓦崗寨少不得有勞煩諸位的地方。洺州軍這邊也一樣,只要有用得著瓦崗軍之處,儘管開口。縱使有天大的難事,謝某也會帶領一哨弟兄星夜趕過來!”
賓主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點就透。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正高興間,帳篷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嚷嚷聲,“不服,老子就是不服。有本事立刻將老子砍了,這麼折辱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誰在外邊喧譁!”程名振素來看重軍紀,皺著眉頭喝問。
“肯定是昨天晚上被教頭您敲暈了的那傢伙。您不要生氣,我這就去給他鬆鬆筋骨,讓他嘴巴乾淨乾淨!”孟大鵬閃身出列,大聲回應。
“哪個?”血戰一夜,程名振根本記不清自己到底打翻了幾名敵將,迷迷糊糊地追問。
“就是那個使陌刀的,張校尉就死在他的刀下!”孟大鵬眼睛一紅,咬牙切齒地稟報。如果不是昨夜戰事太緊張,他早就偷著下黑手宰了外邊那傢伙。如今對方成了俘虜,礙於軍紀,他只能先找足藉口,然後趁機公報私仇。
提起陌刀隊,程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