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老竇一下。莫非老竇現在,連王大哥和宋先生的話也聽不進去了麼?
這樣想著,程名振的臉色就愈發凝重起來。促動著坐騎,恨不得立刻趕到清河城內,看一看竇建德到底想要幹什麼。緊趕慢趕,第二天正午時分,終於來到了清河城外。還沒等大夥上前出示印信,守門的軍官已經主動迎了上來,遠遠地衝著程名振施了個禮。高聲叫道,“是程大人和王大人麼?在下鄭恩,奉竇王爺之命,前來迎接郡守大人入城!”
程名振仔細觀看,認出來人是曹旦麾下的一個郎將,點點頭,低聲回應道:“麻煩鄭兄弟頭前領路,我這些侍衛怎麼辦?他們的宿營地在哪裡!”
“所有人的侍衛都集中在城內小校場。每個人無論官職高低,身邊只可以留五名親兵!兩位大人儘管放心,為了這次聚會,張侍郎提前了一個月做準備。保管能把大夥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跟住在自己家裡一個樣!”
“是玄素兄負責安排食宿麼?”程名振點點頭,笑著詢問。黃門侍郎張玄素做過一任景城縣令,算是一個比較清廉的好官。在去年夏天時,程名振曾經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淺淺聊了幾句,互相之間留下的印象都不錯。
“正是玄素公。虧得他老人家仔細,才應付了這麼大的場面!”鄭恩親自拉起程名振的馬韁繩,笑著回應。
程名振見狀,趕緊跳下坐騎。一邊命令伍天錫組織大夥入城,一邊跟鄭恩打聽道,“場面很大麼?除了咱們竇家軍自己外,難道還有遠道來的客人不成?”
“多了去了!”鄭恩笑著回應,一張臉上寫滿了逢此盛會的興奮與自豪,“除了咱們自己人之外,時德睿、韓建紘、徐元朗、王薄等大當家都親自來了。還有朱璨、王世充、劉武周派來的使節。就連瓦崗寨,也腆著臉派來了賀客呢!”
“那還真不少人呢!大場面,大場面!我就喜歡看熱鬧。這回真是趕巧了!”王二毛笑呵呵地插了一句。心中對此很是不以為然。同樣的套路,張金稱當年也玩過。熱鬧只是熱鬧著幾天,熱鬧過後,依舊被博陵軍打得落花流水。
“王大人來得稍晚了幾天!”鄭恩是個自來熟,也難怪被竇建德派來迎客。“就在前天晚上,五隻黑色的大鳥,帶著幾百只其他鳥雀,同時飛到了清河城南門口,圍著城門樓子繞了好幾圈才又飛走。當時那個熱鬧啊,把全城的人都驚了起來……”
“百鳥來朝啊。看看老天爺真的希望王爺建國立鼎!”王二毛連連點頭,做出一幅心神俱往的模樣。
“可不是麼?大夥都說,甭看咱們前些時候打了一場敗仗。那是老天爺考驗咱們的。這大隋江山,最後還得落到王爺手裡!”鄭恩接過話茬,大聲總結。
程名振、王二毛、伍天錫等人相視點頭,笑著附和鄭恩的說法。一行人談談說說,片刻後就來到了臨時驛館。所謂驛館,是竇家軍為了這次聚會專門挑選出來的十幾個大院落。原本為清河城富戶的宅院,如今房子的原主人已經逃走的逃走,被殺的被殺,因此房產都充了公,剛好拿來招待賓客。
鄭恩向大夥告了個罪,安排隨從將程名振的衛隊領往校場駐紮。然後從一戶宅子當中撿了一個比較雅靜的跨院,安排程名振和王二毛兩個暫時居住。剩下的括伍天錫在內的十名親兵,則被集中安排在跨院旁裡的一排廂房,也另有專人伺候。
院子中的僕人、婢女都是黃門侍郎張玄素親自挑選出來的,個個精明強幹。忙前忙後,端水送茶,不多會兒就把程名振等人收拾了個煥然一新。
程名振要了面鏡子,對著粗略看了看自己的行頭,便準備跟王二毛一道前去拜見長樂王竇建德。還沒等出門,鄭恩已經又主動迎上來,笑著阻攔道:“兩位大人不要著急,王爺說過了,他這今日要齋戒焚香,感謝上天,暫時不會客。所有人,無論咱們自己人還是遠道來的賀客,都住在驛館這邊,待明天早上一道覲見!”
“齋戒麼?那倒是應該的!”程名振心裡打了個突,臉上卻絲毫沒有露出一絲懷疑。目光透過糊窗子的綢緞往外看,影影綽綽,卻看到很多賓客在矮牆外來回走動,根本不像被監視的模樣。
“大人如果嫌在院子裡邊悶得慌,可以帶人去外邊走走。剛過完年,城裡還挺熱鬧的!”鄭恩非常會來事,怕程名振起疑心,趕緊笑呵呵地補充。隨即,他迅速回過頭,衝著跨院外邊喊道:“老沐,老沐,過來伺候程大人。大人如果需要出去查訪民情,你全程負責跟著引路!”
“唉,來了,來了!”門外答應一聲,匆匆忙忙跑來一個疤瘌臉漢子。聽聲音就三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