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權力磁場內的才會字斟字酌句地去揣摩這類報道。即使有一兩句不太順耳的話,不要去吱聲,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一星期,自然而然消失了,倘若興師動眾去收報,反倒為這張報紙作了活廣告,本不在意的老百姓反而非要找來一看,這豈不是欲蓋彌彰? 再說,兩委員並沒有具體地涉及到哪一個領導,只是針對一些事例,提出了一些誠懇的意見,雖也隱喻了在某些專案的投資建設中不能排除腐敗的可能,可也沒有說誰誰誰搞了腐敗。倘若為此大動肝火,收回報紙,撤銷這些發言,豈不是壓制民主,排除異己嗎?再更深一層說,既然你做得堂堂正正,既然你為政清廉,既然你在那些專案的投建上問心無愧,為什麼這麼懼怕別人提及那個話題,為什麼這麼驚慌失措,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林家偉始終認為這個層面的領導幹部有良好的政治修養和領導水平,在權術上也有高於他人的謀略與城府。平時,他都很尊重他們,見了面總有一種誠惶誠恐之感,沒料到在對待這件事上卻現顯出了他們另一面,這就是由過分的脆弱而排生出的過分的淺薄,由權力的過於集中造成了由情緒決定下的狹隘與片面,從而,也便從他們的身上體現出了普通人常犯的錯誤,惱羞便會成怒,成怒就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不及後果。
林家偉瞎想了一氣,下班時間就到了。
14 中午,林家偉到樓下的小籠包子館要了半斤包子,一瓶啤酒,把午飯給打發了。
最近一段時間,林家偉中午一直不回家,就近到街上隨便吃點,回到辦公室躺到沙發上眯瞪一會兒就上班。他知道回到家裡也是冷鍋冷灶,還不如不回。張桂花一直帶著孩子在她孃家吃住著,他明白張桂花是有意冷淡一下他,好讓他上丈母孃家給她說上一通好話,再把她接回來。大凡女人都有這種小伎倆。過去,林家偉就是這種小伎倆的忠實的執行者。家裡一旦發生矛盾,張桂花就帶著孩子逃到了孃家,過上幾天,林家偉上丈母孃家說上一通好話再把她接回來。現在不用了,林家偉早已對這種遊戲規則厭倦了,早已對張桂花厭煩了,他巴不得她永遠住在孃家不回來,他好落個清閒自在。
回到辦公室裡,他給豆豆打個傳呼,不一會兒,豆豆就給他回了電話。兩人說了一陣情話,就約好了晚上見。
最近,林家偉與豆豆的來往越來越密切了。有時,他為了省去上賓館登記房間的費用,還偷偷地把豆豆帶回來。起初,豆豆不敢來,說太恐懼了。林家偉說,不要怕,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怕。我巴不得讓她知道我們的事,這樣,我不離婚她也會主動離的。豆豆說,你真的是為了我而同她鬧離婚嗎?林家偉點點她的腦門兒說,小東西,我不是為你還為誰呀!經林家偉這麼一說,被稱作小東西的豆豆就像青藤纏樹一樣,把林家偉死死地纏了起來。於是,林家偉就更加下了決心,為了幸福的生活,要進行一場家庭革命。列寧曾在《國家與革命》中講過一段話:“在這場革命中,無產階級失去的是枷鎖,得到是自由。”為了自由,他打算不惜流血,但不願意去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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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節:絕路(33)
剛剛躺到沙發上,傳呼機響了,一看是陳部長的號碼,林家偉一骨碌翻起來就去回傳呼。他預感到陳部長打傳呼,肯定是過問報紙出錯之事,他也正想了解其中還有什麼內幕以及市委、陳部長對收報事件所持的態度。
電話一通,陳部長就說:“家偉,報紙收得怎麼樣了?”
林家偉說:“王總編早已作了部署,現在是全員出動,已深入到各單位、公用售報亭以及公共場所了,估計不會流失太多。”
陳部長說:“家偉,你對這收報事件是怎麼看的?”
林家偉摸不透陳部長說話的用意,但他至少從陳部長說話的語氣上感覺到了一點什麼,就只好實話實說:“我覺得這樣不妥,本來人們不太在意報紙上的內容,一收報倒起了一個廣告作用,把人們的好奇心都調動到了這份報紙上,真是欲蓋彌彰。”
陳部長說:“家偉不愧是我們宣傳部出去的,看問題有一定有辯證性。你房間裡沒有人?”林家偉忙說:“謝謝部長對我的誇獎,在辦公室,就我一個。”
陳部長說:“家偉,我可以把實情告訴你,這次收報的決定不僅我們宣傳部,連市委都壓根兒不知道。無論是誰做的決定,這都是對民主的一種強Jian和壓制,也是對新聞宣傳的干預。你不是有幾個在大報做記者的朋友嗎,你可以透過他們,曝一下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