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你——”
“我自願的。你不必覺得內疚,而且這件事並不完全是因為你。”皇坼沒有看賀司離,她看楚秋,看楚風,然後,抬頭——看天,“我雖然嫉妒——不過愛上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已經愛上了她人的人——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人本多面,我愛這個人,即便他變成了什麼樣子都是他,即使他——不愛我——”她很深很深的凝了賀司離一眼,“我——還是——愛他的——”這或許是最後一次看他了吧。她早在給楚風下了藥的時候,也給自己服了毒。以後——便是碧落紅塵,生死茫茫,兩不相見,但是皇坼並沒有看他很久,很快的,她就收回了眼光看著楚秋風二人。楚秋風兩人現今實力是無論如何傷不得賀司離半分的,她做完了最後的事,已算了了她最後的心願。
“風教主,秋教主”她聲音冷冽的道:“以當今武林的形勢,即便是攻入關中也是根本不可能站住腳的,貿然行動只能徒增傷亡,削弱玄影淨教的實力。”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風“其實我相信這點,風教主比我更清楚,秋教主徒有野心而無實力,即便是你把霸主之位奪給了他,如果沒有您在身邊,他也是做不好的。”
“你他媽的找死!”聽到此處,楚秋臉色一下子蒼白如死,恨狠的咬牙對著皇坼賀司離兩人怒目而視,楚風傷重,他沒有了靠山,卻又知道自己根本無能打贏賀司離,只得暗自忌恨,語言尖刻的回擊。楚風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不否認。
這時賀司離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皇坼,心急之下想要上去檢視她的傷勢。“不要過來!”皇坼盯著賀司離,厲聲喝道:“她你若還當我是皇坼的話,你就不要過來!”賀司離從來沒有聽她用過這麼嚴厲的口氣對他,一怔之下,居然止住了腳步。皇坼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面色蒼白如死,顯然,毒已然開始發作。
“你若不能愛我,就不要對我好——”皇坼笑了起來,笑得悽然,她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你若不愛我,就不要救我——”她一步一步後退,退得很慢,卻很決絕,“——我——不要人覺得我很可憐——你若不愛我,就不要對我好——”隨著她的話,皇坼的身影越飄越遠,最後凌空一個翻身,快速的沒入樹林之中。
她有她的驕傲,要死,也不要賀司離救!
賀司離呆呆的看著皇坼的身形越飄越遠,最後消失在林子深處。“你若不愛我,就不要救我——我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很可憐——”他不愛她,所以他不能救她,明知道她這一去,很可能就是生死離別,但他能做的,只能是眼睜睜看著他越飄越遠——而他——不能救她!
莫倒覆轍(上)
這個冬天,下雪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多。而下雪的時候,偏偏事情又發生得特別的多。端木無憂自那日下九華山失蹤以來已是半年有餘,他並沒有死,賀司離在案發地點清清楚楚的檢查了一遍,現場雖是一片狼藉,破碎燒著之物不計其數,甚至還有端木無憂當天穿著的一件外衣,但是,除了這些,也的確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證明端木無憂已經死了。沒有焦屍,沒有殘肢斷骸,所以,也沒有誰能肯定,端木無憂確實已經死了。
賀司離站在窗子邊,負手而立,他的手上有一張字條,上面是玉蓮渚寄來的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短到只有屈屈十個字:月十五,顧風華與柳聯姻。
柳?賀司離蹙眉,他隱約記得,住在顧家的時候,的確有一個姓柳的人家常來拜訪,據說柳老爺是顧青雲的至交,好像他是有個兒子叫什麼柳——郝文?柳家是世代做生意的人,雖沒有端木無憂那般錢多得都可以用來砸死人,不過柳家人素來老實,柳家少爺柳郝文為人憨厚正直,顧風華嫁入柳家,的確不會吃什麼虧。不過——顧風華心甘情願嫁麼?如果她心甘情願嫁入顧家就此做一個平凡婦人,他又心甘情願讓她嫁出去麼?賀司離捏著字條,心裡一片茫然,他真的願意讓顧風華嫁給別人?他——真的放得的下手?
冬天已過,無論是紅梅還是白梅,早就已經朵朵飛散,凋零如泥,成為這黃土下面新的肥料。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待到下年白雪皚皚的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白梅紅梅爭奇鬥豔的景象。
顧風華茫然的盯著桌面,她面前是一套大紅色的喜服,喜服的旁邊,有兩件鑲金嵌玉精緻無比的衣服——一件是純白色的鑲邊大花衣裳,另一件卻極是火紅妖豔——這兩件衣服,一件是顧風華平常所穿之物,另一件卻歸屬於御琴子顧傾城的,眨眨眼睛,她怔怔的盯著兩件華服發呆。嫁人,她不是沒有想過的,只要是女子就沒有不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