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跟著老朱一起回到了乾清宮。
老朱大發雷霆道:“他方孝孺真當自己是魏徵了?”
“父皇息怒,方孝孺雖然迂腐,但卻是公正體國之人,而且他在士林中的威望甚高,有“書膽”之稱。”朱棣細聲安慰道。
“哼,“書膽”是讀書人的膽量麼?他倒確實大膽。”老朱冷哼一聲道。
“兒臣倒是覺著,若遇明主,方孝孺未必不能成為下一個魏徵。”雖說二人處於不同陣營,但朱棣對方孝孺還是很欣賞的。
老朱擺了擺手道:“魏徵雖然以直言納諫著稱,但他所提出的諫言要不是貼合國家實際,有利百姓?要不就是勸諫君王保持良好品德?利國利己,但你要是聽方孝孺的話,那可就是誤國了,其人品德、學識、膽識方面都與魏徵相似,但要是論政治才能與治世之能,他是萬萬不如的,這樣的人只適合當一個修書匠,萬萬不可依靠其治國。”
“兒臣謹受教。”朱棣拱手回道。
就在這時,馬越悄悄的走了進來回道:“啟稟皇上,魏國公求見。”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朱棣不禁苦笑一聲道:“父皇,兒臣還是先告退吧。”
老朱嘆了口氣道:“不必了,你先去後殿吧,輝祖和你一樣,也是朕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們現在都大了,有隔閡朕不管,但切記不可手足相殘。”
“父皇放心,兒臣絕不會做這種人神共憤之事的。”朱棣不敢怠慢連忙回道……
“哎,輝祖,你現在都有了白頭髮啦,真是時光易逝啊。”看著眼前略顯憔悴的徐輝祖,老朱不禁長嘆一聲道。
“皇上,臣現在也年過三旬了,有些許白髮也是應有之理,倒是皇上您定要保重龍體啊。”徐輝祖頗為感慨的回道。
“哈哈,朕比爾父還要大四歲,現在你父親去世都有十三年了,怎麼算朕都是賺了,到了黃泉見到你父親,朕也可以笑話他們了。”老朱大笑著回道。
提起亡父,徐輝祖也有些傷感,自從父親去世後,身為長兄的徐輝祖便擔負起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了,現在都長大了,弟弟妹妹卻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和自己再也不是一條心了。
“對了,朕記著小時候,有一次你和老四一起在御花園玩鬧,老四那臭小子不小心掉進了湖裡,還是你捨命救了他,怎麼到了現在,你們兄弟二人卻走到了這一步了呢?”
“啟稟皇上,也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徐輝祖小心翼翼的回道。
“是麼?若朕執意立老四為太子,你會盡力輔佐他麼?”老朱繼續問道。
徐輝祖有些迷茫的回道:“說實話,臣也不知該怎麼辦?只是現在皇太孫已經是儲君了,而且懿文太子的遺澤也在,臣只是覺著不該貿然更換儲君,這樣未免有傷國本。”
“是啊,你和老四都是標兒看著長大的,但你也要搞清楚,允炆畢竟不是標兒,標兒是個合格的儲君,但允炆現在還不是,朕老了,耽誤不起了,所以其中厲害關係,你要想清楚,朕不想老四上位以後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你,明白麼?”
“臣明白了。”徐輝祖拱手拜道。
老朱的這番話更像是對徐輝祖最後的警告,徐達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大明,都是有大功的,老朱不忍心徐家二代而亡。
徐輝祖離開後,朱棣從後殿走了出來。
老朱笑道:“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吧?”
“父皇放心,大哥在兒臣心裡一直都是儲君,若蒙父皇不棄,兒臣甘願現在就返回北平,為大明戍邊。”朱棣哽咽的回道。
“老四,咱們父子倆之間就不要再裝了,你要是真的沒有野心,那麼當初就不該進京,你以為那封聖旨朕只給了你們兄弟二人啊,你十二弟也收到了,你看看他是怎麼做的?”
此話一出,朱棣悚然一驚,怪不得湘王突然病了呢?自己與他關係如此親近,竟然也沒能探出口風來?
朱棣連忙跪下回道:“兒臣有罪,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老朱擺了擺手道:“這天下自古便是有德者居之,你是皇子有這個心思並不奇怪,朕也不會怪你,但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需要你來證明自己,不知你敢不敢接下這個差事?”
“父皇請說,兒臣責無旁貸。”此時的朱棣也豁出去了。
“很好,你還記著你大哥臨終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嘛?”
“父皇,您是說遷都一事?”朱棣震驚的問道。
老朱點了點頭道:“正是,當初你大哥的選擇是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