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音輕嘆了一聲,依然在那裡舉著手臂,繼續打著那團藍色的火焰。
“你是說,這原本是送給我的,禮物?”
安然試探著問道。
“是的。這原本是我早就準備好給你的……”
說到這裡,蘭音的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有些忸怩,有些羞澀,隨後才接著說下去。
“是我早就準備好送你的,定情信物。”
說到這裡,她幽幽地嘆一聲。
“只可惜,你這個傻瓜是永遠無福享受到了。因為你親手敲開了一扇心門,然後又狠心地將這扇永遠地封閉了。”
蘭音眼圈一紅,眼淚又忍不住撲落落地掉落下來,砸在一截欺霜賽雪的手臂上,濺起了點點清澈的碎淚。
“唉!”
安然現在徹底無語,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兩個人默默地站在那裡,各想各的心事,不知不覺間,都有些痴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一陣微風吹過,將那團本已經搖曳欲墜的淡藍色火焰吹熄了,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汽油味。
“你瘦了很多。”
安然現在純粹是沒話找話,可這一句話,卻再度引得蘭音湧泉般的淚水。
這幾年來,她幾乎要把一生一世的眼淚都流乾了,如果說她在遇到安然時是一朵即將怒放的牡丹,那麼現在,她就是一朵行將枯萎的小花,即將失去往日的豔麗與清新,留下的只是一片片乾癟的花瓣。
傾盡長江黃河水,難洗心頭無數愁。
為伊憔悴!
相思是毒藥,已經在短短的幾年間將她折磨得形銷骨立。
“你別哭了,好不好……”
安然望著這個曾經那樣堅強且談笑風生間將痛苦深埋在心裡絕對有做女強人潛質的女孩子,心裡的愧疚無以復加。
“我哭我的,用你管。你心疼了?還是心疼你的夢菲兒吧。我在你心裡又算老幾?”
蘭音越說越來氣,說到最後,乾脆又開始放聲大哭。
這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刻,蘭音這樣美麗的女孩子的哭泣絕對算得上驚天動地的,不少人已經開啟了窗子,向外看個不停,就連那個便利店裡的老闆和老闆娘也不住地向外探頭探腦,警惕性很高地向這裡張望,準備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撥110報警。
“我,這個,嗯,啊,反正你別哭了,你看,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們呢。大白天的,這多不好。”
安然頭大如鬥,有些顛三倒四起來。
“放屁,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哪裡是什麼大白天?你真是混蛋到家了。”
蘭音被安然的一句話逗笑了,啐了一口,破澱為笑。
這一笑,如百花盛開,如盛夏繁花,彷彿整個春天迎面撲來。
蘭音的美麗可不是蓋的,足以和夢菲兒一爭長短而平分秋色,她這一笑,登時讓安然就有些小迷亂。
“是是是,我是放屁。蘭音大人,既然您現在笑了,那以後就別哭了吧?!再哭,我可有些受不了了。”
安然趕緊就坡下驢。算算時間也快到了,他可真害怕蘭音的這一陣大哭將暴力女夢菲兒引來,到那時,他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說實話,我哭了,你心疼嗎?”
哪想到蘭音認死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放不下,並且,這份感情越來越偏執,越來越執拗。
沒辦法,她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我,唉,蘭音大妹子呀,我怎麼說呢……”
“滾蛋,誰是你大妹子?我是你姐,論生日你還比我小十三天呢。”
“是是是,蘭音大姐,我……”
“你再說,我就撕了你的嘴。我才比你大了十三天,就是‘大’姐了?要是比你大一百三十天豈不是成了你奶奶?”
蘭音在這裡胡攪蠻纏在耍盡了威風,逞盡了口舌之利,貶損得安然一個勁的狂翻白眼,幾乎有吐血身亡的衝動。
看起來,天底下的女人撒起潑來都是一樣的,個個都是那樣悍厲。難怪女人們都被稱為河東獅吼,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哪。
佔盡了便宜,耍盡了威風,看著安然在那裡唯唯喏喏地點頭哈腰,連一句嘴都不敢頂,蘭音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
這麼多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自己為眼前的這個混蛋傢伙吃盡了苦,傷透了心,如今,終於有機會在這個混蛋面前撒撒嬌,耍耍威風了,蘭音總算平衡了一些。起碼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