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慘叫聲破天的傳入她耳中,緊接著,便是源源不斷的尖叫、哀求、乞憐和呼救的聲音,鄭夫人咬緊下唇卻止不住渾身發抖,她幾乎瀕臨崩潰的神經在絕望中掙扎著,一步步艱難的移向牙帳。
“你來了……”俟利弗設側臥在牙帳上座的蒲榻中,眯著一雙肆意譏諷著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他知道她已到了牙帳的外面,於是聲音淡漠的道了一句。
在摻雜著悽慘而痛苦的呻吟聲、叫喊聲中,她還是真真的聽到了由大帳內傳來的召喚,僵硬著手臂,鄭夫人遲疑的掀起了大帳的幕簾,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面,只見一個將領衣著的突厥男人,正一手託著大碗喝酒,一手舉著彎刀朝腳下渾身是血的漢人砍割,他的刀鋒並未一次盡了全力,而是再舉起、再落下,更讓人慘不忍睹的是他對這樣的舉動似乎很是享受,且笑呵呵的聽著這猶如地獄傳來的喪叫。
“啊……啊……!”如果說面對外面死寂一片的地獄景象還可以自己騙自己的當是做夢,可眼下,卻是真實的、血淋淋的正在發生著的悲慘一幕,而這樣殘忍的屠殺是梁慕凝無論身在現代都市、還是回到古代亂世,都不曾見到過的場面,什麼蘿蔔、白菜、西紅柿堆造的美國恐怖片?不過她眼下所見恐怖的萬分之一,可以嗅到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可以聽到那種因恐懼和痛苦發出的嚎叫,甚至還可以感受到一個原本活生生的人被放著鮮血流淌,可脈搏還在跳動、口鼻還在喘息和低微著呻吟,只是她不能分辨,那是面對死亡時奮力求生的掙扎,還是氣絕之前求死不得的殘喘?
鄭夫人再也不能麻痺自己或是故作鎮定了,她尖聲叫喊,有悲痛、有害怕、有恐懼、有絕望……!總之,再也控制不了情緒的她,淚水、尖叫、扭曲著神情大跨步的撲向坐在帳中的俟利弗設,憤怒彷徨又恐懼無力的抓住他的領襟大叫:“啊……你混蛋……你、你不是人……”,鄭夫人原本淡然、清麗的面目已經因恐懼、痛苦而變得狼狽、猙獰。
牙帳內一切依舊,鄭夫人來到後的舉止、言行,並沒有突厥兵去幹涉和阻攔,他們都毫無顧忌的各自行事著手中的嗜好,似乎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王惟巖……你不是人……你要怎麼、怎麼樣,就衝我來……他們是無辜的啊……嗚嗚……!”鄭夫人的哭喊聲與帳內被摧殘漢人的痛苦嚎叫混成一片,殺戮、血腥、□、支離破碎……讓原本蔚藍下的碧綠草原也變成了人間煉獄!
“你是在求我嗎?”被鄭夫人扯住衣領的俟利弗設毫沒在意的半掩眉目,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慵懶神態。
“是……是……我求你……快讓他們住手啊……!”
“嘖嘖嘖,事到如今還擺出一副命令的姿態,本於時在是看不出夫人有什麼誠意可言……?”
“王惟巖……你、你到底要怎麼樣啊……我求你……求你先讓他們住手啊……我、我求……求你……了!”
她認輸了,這一回她真的認輸了,身逢亂世,會有流血、會有死亡,是梁慕凝早就想到的事情,她原以為她可以淡然處之,可原來她不能,尤其還是因她所累,她就更不能了。
“求……求你,讓他們……先住手,我、我什麼都答應……答應你……求你……”鄭夫人的眼淚已經潤溼了彼此的衣衫,可還是止不住的一直流出,聲音也由於一直竭力的叫喊而變得沙啞!不等俟利弗設再說話,她便主動的湊上自個兒的朱唇,不斷的在他微彎的邪唇上啄吻,並牽引著他的手撫上自己胸前,不停得喃喃:“求你……求求你……!”心早已悲涼的她,只希望能夠趕快結束眼前這一切。
俟利弗設很是享受著這個曾讓他愛恨交加女人的主動親吻,但他卻忍住了回應,只是順著她的誘惑玩弄,似乎並沒有再下一步動作的慾望,俟利弗設保持著一副勝利者的高姿態,微微眯起湛黑的冷眸,雙眉緊蹩的睇視住鄭夫人那張悲涼絕望的美麗容顏。
片刻後,俟利弗設依然冷漠無情的神態和四下依舊撕心慘烈的血腥場景,讓她對他主動的動作霎時僵住,就連顫抖也一併僵持。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作者很不開心,工作不順利,又買不到回家的車票,就連曾經的朋友,原本的親戚都感覺陌生了,一個女人是不是一生了孩子就會變得敏感和自私呢?曾經很想到處出差,到處跑,可如今真的如願了,才知道,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總會有莫名的恐懼,原本以為,有朋友或親人能同在另一個城市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其實,原不如一個人的走走停停,沒有期望也就沒有失落了,不是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