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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北海城北三十里處雲龍岡。
崗下,秦軍一萬步兵列成方陣,左右兩翼各有精騎五千相護,這是主攻部隊;而崗上則留有五千騎兵作為預備隊,準備在最危險的時候投入戰事。
一時間,小小地雲龍岡上下被一片淒厲、肅穆地黑色所覆蓋!
崗上,蒙恬、翁仲、王離三人正在眺目遠望,觀察著北方的動靜。
王離看了一會,轉向蒙恬道:“大將軍,您說這回我們能贏嗎?”蒙恬笑了笑:“怎麼,我們的小將軍信心不足?”王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當然不是,只是這回齊軍可能有六七萬人,而我軍不過兩萬五千人,兵力相差懸殊,所以有點擔心!”
翁仲聞言撇了撇嘴道:“小毛孩子就是膽小,齊軍都是膽小鬼,休說七萬,就是七十萬,我一頓銅人就能將他們全都拍扁!”
王離聞言有些惱羞成怒道:“誰說我膽小!?我王家從不出膽小、鬼!我不過是有些擔心而矣,待會齊軍來了,我保證比你衝得快,比你殺得多!”
蒙恬聞言笑了,心道:“這王離和翁仲還真有點意思,一個是年青驍銳但經驗不足地小將,一個卻是膽大包天、任天塌下來都毫不畏懼的猛將,完全是兩種風格!”搖了搖手道:“行了,行了,不要吵!其實我軍與齊軍的實力差距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齊軍很多都是最近才擴充的新兵,不僅甲冑不全,而且兵器也不足,訓練更只能算是差強人意,沙場經驗不要說——幾乎為零,而我軍呢,都是百戰餘生的沙場精銳,所以實力嗎可謂五五之數,關鍵就是在誰的戰法更巧妙、誰的毅力更頑強,這將決定最後地勝負!”
翁仲聞言笑道:“大將軍說的對:新兵們一上戰往往見血就暈,打贏了還好,那是勢不如擋,個個賽似猛虎;一旦戰況不利,他們立馬就會崩潰、四處逃竄。而老兵就不同了,他們驍勇頑強、嗜軍功如命,斬將破敵只當家常便飯,便陷身重圍亦敢奮力死戰、決不後退。所以。待會齊兵來了以後,我軍只須記住三點:‘猛’、‘狠’、‘快’,齊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般很好收拾!”說著,輕蔑地看了看王離!
翁仲到底是跟匈奴多場血戰錘鍊出來地猛將,沙場經驗也是相當的豐富。
王離見翁仲看他地眼神,分明也將他當成一個新兵,不由得有些鱉氣,心道:“待會我會讓你看看,我王離也是新兵,但也不會比你們老兵差!”臉色立時脹得通紅。不知是興奮,還是羞惱!
蒙恬見狀,笑而不語,心道:“臨敵奮勇,那可是好事!翁仲這傢伙是在激將呢,否則王離這小傢伙初次面對如此惡仗,心中肯定有些恐懼,看來這翁仲這大塊頭心倒挺細!”
就在此時,忽然間,一騎斥堠飛奔上崗。急報道:“回稟大將軍,齊軍已至五里開外,請令定奪!”“繼續再探!”“喏!”斥堠飛馬奔下。
蒙恬看了看王離和翁仲。笑道:“下去吧,馬上就開戰了。待會別給我秦軍丟臉!”翁仲咧開大嘴笑道:“反正我不會!”說著,扛著那巨大的獨角銅人下崗去了。王離鼓著嘴,鱉著火,一拍馬臀。戰馬長嘶一聲,踏起一溜煙塵,也自下去了。
遠方,大批齊軍身著白色地衣甲出現在地平線上。邁著齊整的步伐迅速逼近秦軍。乍看起來,這支齊軍似乎也真像一回事,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多是一群新兵!
是役,齊國可謂精銳盡出:臨淄出兵三萬,即墨出兵四萬,湊足了七萬大軍,而且齊王田橫亦御駕親征,國內大將費無極、田豹、田衝也盡皆隨軍,一副志在必得地模樣。
田榮在軍中遠遠地便看見了雲龍岡上秦軍列陣以待的情況,不禁心中暗喜:“和探報差不多,秦軍真實規模大約三萬人左右,而且沒有據城而守!這蒙恬莫非腦袋燒壞了,想與我軍野戰,他不知道秦軍人數與我軍差得太多嗎!?”田榮並不怕與秦軍野戰,怕就怕秦軍據城而守,那齊軍要趕在秦軍援兵到來之前破城可就太難了!
其實,蒙恬不是沒有考慮過據北海而守、以待援兵的策略,但是被動防守本就不是蒙恬的風格,蒙恬崇尚地是進攻、進攻、再進攻!且因守待援對秦軍來說還有兩個明顯的缺點:一、黑衫軍不擅守城擅野戰,**長取短,萬一守不住北海,大勢去矣;二、一旦採取守勢。齊軍稍有不利便有可能轉回臨淄,那會給以後攻取臨淄造成極大困難。所以蒙恬思考再三,還是決定以一種大無畏的勇氣,以攻對攻,一役徹底解決掉齊軍的有生力量。當然這不是蒙恬頭腦發熱,而是建立在對黑衫軍極度自信基礎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