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秀與雲薔在成長環境有很大的不同,雲薔雖然身世也很可憐,但從小跟著慧元大師衣食無憂,讀書寫字樣樣不落,而且還精通佛經,所以雲薔對於外物並不是很在乎,之所以跟著李靈秀瞎起鬨,也只是因為好奇而已。
但李靈秀就不一樣了,在她的印象中,最好的生活應該就是他哥哥所說的皇宮內的生活,她應該很小的時候就有了進宮的想法,這麼多年又經過他哥哥不斷的洗腦,這種想法已是根深蒂固,甚至成為了一種執念,要想改變會非常困難。
所以未來李靈秀的道路一定會比雲薔更難走。
看著李靈秀倔強的樣子,唐鏘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一心想要飛黃騰達,但你想過沒有?你要嫁給誰?當今皇上都這般年紀了,你肯定不願意,皇太孫倒是合適,年齡與你相差不大,而且耳根子軟,但是他現在的處境卻是非常艱難,能不能順利登基還難說呢?那剩下的也就燕王了,燕王為人剛強,有唐太宗之風,這樣的人是不會對一個妃子言聽計從的?更何況燕王與燕王妃伉儷情深,只要燕王妃還在世一日,就不是你能抗衡的。”
“嫁給誰我也不知,我只是想完成兒時的夢想而已。”李靈秀低聲回道。
“算了,你現在年齡還小,以後再說吧。”唐鏘擺了擺手便意興闌珊的回房了。
等到唐鏘離開後,李靈秀苦笑一聲道:“雲薔,你說我是不是讓兄長失望了?”
“靈秀,別胡思亂想啊,小時候的一點執念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小時候也有執念呢。”
“你的執念是什麼?”
“哼,那自然是將我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好好打一頓了,但後來也就慢慢想通了,有些事情那是上天註定的,你沒有辦法改變,我們既然不能預測未來的路,那還不如走好當下的路呢。”
“嗯嗯,有道理”李靈秀重重的點頭應道。
唐鏘回到屋內,也是有些心神不寧、煩躁不安。
唐月娘笑著問道:“是不是靈秀那丫頭惹你了?”
“哼,這丫頭人小鬼大,才多大年紀,就想著飛上高枝當鳳凰,這樣下去早晚會吃大虧的。”唐鏘冷哼一聲道。
唐月娘嘆了口氣問道:“你知道靈秀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麼?”
唐鏘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倒還沒有問過,那丫頭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靈秀的父親是一個賭鬼,為了還賭債,把她母親賣進了青樓,她母親誓死不從,上吊自盡,後來又把他哥哥賣了,他哥哥陰差陽錯之下進了皇宮成了太監,後來他哥哥稍微有些權勢後,回來找到她,將她帶走,而這其中足足有六年時間,你想想一個女孩,跟著一個賭鬼父親,這得受多少苦啊?而且她那個賭鬼父親還突然死了,差不多有三年時間,她都是靠乞討為生的,所以依我看來,靈秀就是對男人有一些抗拒,這都是她那賭鬼父親做的孽,不怨孩子,若未來她能夠真正碰見愛她、懂她的男人,心思也許就會變了。”唐月娘侃侃而談道。
“有道理啊,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為她尋摸尋摸,你沒事也多幫著留意一下,可不能錯過,而且當我唐鏘的妹婿也不虧。”
“你啊你,著什麼急?靈秀才十四歲,還有時間呢?”唐月娘哭笑不得的說道。
很多時候關心則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唐鏘已經把李靈秀她們真正的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來看待,這種重新有家的感覺很奇妙,甚至有些上癮。
晚上,蘇州知府蘇雲景在虎池旁的吳越樓舉行了酒宴,唐鏘應邀而來。
除了唐鏘,還有許多蘇州名流也在,唐鏘是蘇州近百年來唯一的一位狀元,而且與皇家關係非常密切,所以許多人都想趁這個機會抱上唐鏘的大腿。
就連蘇雲景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在蘇州知府這個位置上待了有八年之久了,雖然僥倖躲過了胡惟庸案、藍玉案等大案,但這些年卻毫無寸進。
在大明,能體面的熬到退休的官員很少,就連先太子的先生宋濂老夫子都差點晚節不保,若蘇雲景可以成功,那他蘇雲景在士林中的地位絕對會大大提高。
洪武六年,老朱分天下府三等:糧二十萬石以上為上府,知府秩從三品;二十萬石以下為中府,知府正四品;十萬石以下為下府,知府,從四品。
而蘇州府正是上府,所以蘇雲景是名副其實的從三品。
唐鏘雖然有些自負,但在從三品的知府面前還是比較恭敬的,畢竟官級懸殊太大。
唐鏘對蘇雲景行的是正兒八經的